这是有原因的。
一般来说,霍普金斯大学的讲课教授没有指定的助教,除了像汉尼拔·莱克特这种受到校方特殊关注的人群。
最初,李斯毕业之后找不到可以任由他摆烂的工作,就想进霍普金斯大学混点饭吃。可能因为简历比较好看,年纪又小,仿佛是一位很值得栽培的青年才俊。
于是,李斯不幸被校方送给了汉尼拔,后来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奇尔顿手上。
李斯猜测这种结果多半源自于某种类似党争的局面。
霍普金斯大学说:“哎呀,汉尼拔教授,送个细皮嫩肉不弹牙的小鲜肉过来让你折腾,以显示咱学校的诚意啊。”
然后,汉尼拔面试的时候看了看他,觉得有猴可耍,就很有礼貌地客气一下:“真是非常荣幸贵校对我的信任。”
于是乎,股市里,汉尼拔股一路飘红,霍普金斯大学顺势水涨船高。有人身价上去,肯定就有人会被踢下来。
学术上搞不过你个半路出家的外科医生,战术上怎么可以直接认怂?
二顿叔听着风声就不乐意了,嗨嗨害,你这破学校当初说好招个助教贵,人人都没有自个儿的仆人使唤,现在净知道给汉尼拔整特殊。只给他一个人算怎么回事儿!
Big 胆,你居然瞧不起我们这些为政府工作的劳动人民吗?
霍普金斯大学面子上可能就有点挂不住,问奇尔顿:“好嘛,给你就是了,要哪个?”
奇尔顿心中暗喜,一把拽走了他李斯的档案,“我也不贪心,带个新人就好。”
李斯觉得这差不多就是当年的真相。
其他教授们最需要助教的地方主要是在课后,助教需要回答一些学生的问题,整理留堂作业或者其他文职工作。
这种情况下,李斯能够经常和一起摸鱼的同事坐在办公室里唠嗑,顺便拿点食材煲个糖水喝喝。
而弗雷德里克·奇尔顿完全不一样,文职工作他不让助教插手,只说有需要他会告诉李斯。
那么需要的界限在哪里?
奇尔顿没说。
没说不等于可以直接旷课,李斯只能跑到课上来摸鱼。
也就入职那天,李斯跑去奇尔顿那里报了个道,奇尔顿也没拿正眼瞧过他,也还算相安无事。哪知道李斯和坐后排的学生都混熟了,奇尔顿还不认识他。
一认识,就惹出毛病来了。
李斯把吹干毛的狗子关在自家院子里,心情有些不怎么美好。
这周围的栅栏都漆上了米黄色,低低矮矮的刚好和立起来的狗子差不多高。按理说根本关不住它,狗子只是没那个心跑出去,平时喜欢乱冲也就只是因为自己拉住了绳子,束缚住了它的自由。
想到这个,李斯莫名感觉奇尔顿的性格有点像狗子。
就是那种,他也说不上来,别别扭扭的,也不是不能好好相处,只不过正常人理解不了这些弯弯绕绕的。
李斯能理解一点,但不多。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他瞄了瞄撒着欢儿的狗子,钻进车里,导航指向霍普金斯大学,行车记录仪当然少不了。
他家离巴尔的摩的复兴港不远,从复兴港到大学主校区也就三英里,非常方便。
李斯相中了一个车位,两边都没有停车,非常完美。只不过,他刚停进去,一辆白色的桑纳塔2000就入驻到他的右边。
这种操作诡异的很,空车位明明有这么多。
李斯望了眼司机的方向,车窗都贴上了灰色的防窥膜,什么也看不见。
不关我事。
他淡定地收回了目光,下车关门。
突然,李斯的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他眼前一黑,手脚不听使唤地没了力气,软绵绵地扑倒在地上。
他奋力掏出了手机,还没有按出紧急呼救,立马又挨了势大力沉的一棍,彻底歇菜了。
袭击他的人浑身上下被衣服包裹得非常严实,手里攥着一根市面上常见的棒球棍。
这人费力地拖起李斯的肩膀,把他塞进了另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
灰白色的垫子上歪歪扭扭的彩色纠成一团。
李斯紧闭着双眼,像一个安静的孩子般缩在狭小的空间里,他的脸有些苍白,紧紧压在垫板上的一团彩色,蹭上了点颜料。
若是留心分辨,就能够隐约能看见纷乱的线条中心被颜料遮盖住的那个单词,surprise。
一个,彩色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