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心下了然,对外自己与幼帝是同胞姊弟,自己的驸马自是幼帝那一派的人。
本朝的驸马依旧可以当官,陛下这是想用自己的婚事替她笼络人心。
"皇姐的情况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如果陛下有中意的人选就定下吧,能为陛下出一份力,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闻言宋祈安再也忍不住,扑到宋意的怀里道:
"是朕对不起皇姐。"
宋意没有回答,只是抚摸宋祈安的脊背,安抚她。
她知道生在这皇家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只望事成之后宋祈安不要做卸磨杀驴的事,徒留一份骂名给后人乱嚼口舌。
至于失败,左不过一死罢了。
"陛下可有中意的对象了?"见宋祈安陷在自责中宋意忍不住提醒道。
宋祈安抹了一把眼泪才道:
"太傅告诉朕,边疆有一个义军首领,是一个少年将军,朝廷想招他过来,夺他兵权。朕觉得他不错。而且他应该不是中书令的人,否则也不会想框他的兵权了。"
宋意静静听着宋祈安对她的安排,丝毫没有如何异议。
等宋祈安说完后她才接着说:"陛下如此安排甚好,小妹长大了。"
听到这句话宋祈安的鼻子又是一酸,在宋意的怀里蹭了蹭。
李婉和宋卿进来时,这对"姐弟"正在忘情相拥。
她接到幼帝生病的消息便赶了过来,到宫门后看见一干宫人守着门口索性把自己带过来的宫人也留在宫门那里自己过来。
刚到殿门就遇到了亲自送药过来的宋卿,哪知一开门便看见了如此不可言说的一幕,吓得她连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相对于李婉,宋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宋家三姐妹中也属她心思最为单纯。
在她看来她们三人自小相互扶持长大,哪怕是姐弟,就抱着安慰一下怎么了?
宋卿不懂这些弯弯肠子,不代表床上两人不懂,她们二人虽然是亲姐妹但在他人看来却是真姐弟。
要知道这其中可是隔着男女大防,是以在看清来的人后,宋祈安和宋意立马拉开了距离。
宋卿感受不到双方焦灼的氛围率先开口道:"陛下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喝完安神汤后再睡一会儿?"
有了台阶宋祈安也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宋卿摇了摇头才扯起笑脸看向李婉道:
"皇后怎么来了?"
李婉解释后几人又照常寒暄了一下这场闹剧才算作罢。
所有人都各怀鬼胎,在场唯一一位还有心思替宋祈安的身体着想的也只有宋卿了吧。
经过这几番折腾下来,几人也是用餐,但好在离晚膳也没剩多少时间了,两人干脆留下来用膳。
晚膳时,因着帝后的留下,饭菜也尤为丰盛,只是宋祈安只能吃些清淡的。
李婉坐在宋祈安身边为她布菜,宋祈安也是不挑,不论李婉夹的是什么她都一一吃下。
在回去的路上,李婉终于忍不住问道:
“陛下今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宋祈安一路上都挺直肩膀,维持帝王的威严,听到身旁人的关心才一抹安慰地笑说道:
“是老毛病了,皇后不必担心,御医说发病时服碗安神汤就好。"
听到对方的回答饶是李婉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的两位皇姐也没说什么不是?
大婚之后,帝后自是分开住的,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宋祈安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李婉,更别说招她侍寝了。
汤池宫内
宋祈安屏退了宫人准备好好泡一下澡。
她不喜欢宫人是真的,但不是因为宫人会乱摸她,而是因为她的身份不能人外人知道。
宋祈安趴在汤池边上,慢慢回想早上太傅与她说的那些话。
她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完全不足以与中书令对抗,但此次大婚着实吓到她了。
如若嫁给自己的不是李婉这般温和知性的人,那自己的身份恐怕就要公布于众了。
太傅让她等几年,是保皇派的那些老家伙不打算再袖手旁观了吗?
不过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在朝廷上建立起自己的力量,还要拿下部分兵权!
到时候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己的皇姐了。
一阵哗啦的水声过后,宋祈安穿上事先,备好的中衣,披上大氅往外走去,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必须见一下温御医。
宋祈安推开汤池宫的大门,门口只有她的贴身太监徐忠,而其他宫人早已被打发到别的地方去等候传令。
徐忠见到宋祈安之穿着一件中衣和大氅走出来,连忙在她面前跪下呈上皇帝的常服道:
“陛下怎么不唤奴才进去送衣服,若是着凉便不好了。”
“朕有事情想见温御医。"
宋祈安脱下大氅光着脚走下台阶,外面正下着小雪,她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样矗立在雪中。
徐忠见状连忙放下皇帝的常服,拿起宋祈安丢在一旁的大氅,另一只手撑着伞跑到宋祈安身边为她披上。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哟,您又是何苦呢?像往常那样说是老毛病又犯了不就成了吗?”
徐忠说着也不忘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帮幼帝抚掉飘落在她身上的雪花。
想起今日响务的事,宋祈安只是摇摇头道:
“那如果皇后又来探病而朕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又该怎么解释?刚好朕正愁找不到拒绝上朝以及拒绝与皇后圆房的理由,这不正巧一箭双雕了吗?”
说到这里宋祈安不禁握紧双拳,都怪自己太过弱小才会屡屡处于被动状态。
徐忠心知自己劝不动眼前这人,但又不可能抛下她自己回去,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没过多久本就身体羸弱的少年就倒在了徐忠的怀里。
“来人呐!快传太医!!陛下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