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安静,氛围也并不尴尬。
他和影帝,好像真的在往朋友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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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拍摄的日子。
“各部门准备!开始!”
诡异的音乐响起,星剑跪坐在溅满鲜血的房间里,哼起不知名的歌谣。
这首小调节奏轻快,却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格外可怕。
星剑擦拭着地面的血迹,但是血实在太多了,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越擦越快,越擦越急,倏地抬头,看向靠墙堆放的麻袋。
那些血,是从麻袋里渗出来的。
“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清晨起床找不到叔叔了,背着斧头一起去大森林,看见叔叔在树上.....”
他哼着小曲,踏着血水,轻快地走向麻袋。
他想把麻袋换个方向,但显然搬不动这么重的东西。房屋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啦’声,下一秒麻袋松了,星剑惯性摔了一跤,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滚了出来,埋住了他的脚。
声音戛然而止。
星剑盯着这团东西,安静了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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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啊。”冀明搓了搓胳膊的鸡皮疙瘩,龇牙问导演,“他上次演有这么吓人吗?”
导演的注意力全放在显示屏上,压根没听到冀明的话。
这次和上次的区别在于,沈熠的眼里没有对叔叔的爱意。他甚至哼起了欢快的小曲,好像做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显得更加诡异了。
他要怎么处理和哥哥的对话呢?
导演莫名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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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有人叩响了门。
叩门声并不急促,甚至带了点小心翼翼。
星剑却宛如受到剧烈的惊吓,他的眼神逐渐从迷茫变得冷酷。
等了很久,叩门声都没有停下,他冷酷着脸,语气却十分欢快:“是谁呀?”
“小弟弟,你家漏水了,家里有没有大人?”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骗人,骗人。
星剑抹了抹脸颊的血,捡起地上的刀,走向门口,说:“我爸爸睡了,待会再告诉他,可以吗?”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声才响起:“不行哦,我家电器都浇坏了,叫大人过来开门。”
星剑整理了一下衣服,压低声音说:“他醒不来,阿姨自己进来吧......”
“那也可以哦。”
星剑抓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打开了门。
屋外的人瞬间涌了进来,与此同时,星剑举起刀,就要捅过去——
“星星!”
熟悉的嗓音响起,星剑倏地睁开眼睛,瞳孔收缩了一下。
哥哥挡在女警面前,震惊、心疼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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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又不一样了!”冀明活像见到了宝,惊得站了起来。
虽然都是心疼和震惊,但上一次,影帝明显还带着一丝愤怒,现在更多的是怜悯。
“对对,这样就接上了。”导演狠狠松了一口气。
冀明有些好奇:“上一次是哪里没接上呢?”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问题出在哪儿。”导演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说,“星剑对哥哥没有一点感情,最后怎么会捅他呢?”
“这是什么说法?爱哥哥反而要捅他一刀?”
导演刮了他一眼:“哥哥被当做凶手通缉了两年,好不容易得到警方的信任,结果开门就撞见亲弟弟杀人。你要是警察你怎么想?”
冀明默了默:“想他们是一伙的。”
导演点头:“所以星剑才捅他一刀,不是真的想杀他,而是为了撇清关系......这点原著没有明说,沈熠能悟出来,说明做足了功课。”
冀明喟叹:“有天赋有脸蛋还肯努力,他不火谁火?这段播出后,那帮粉丝不得疯坏了。”
导演对此表示认同。
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看向无比包容的闻柏泽。
这位娱乐圈现象级影帝,已经把‘偏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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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画面是哥哥被警察馋走,而星剑被一枪击毙,结束了短暂又孤独的一生。
这场戏总算拍完了。
沈熠靠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演员分技巧派和体验派。沈熠显然就是后者,他揣摩角色时,总是下意识代入自己。
这样做的好处是容易发现剧本没有的东西,坏处就是难出戏。
“还好吧?”导演笑眯眯地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冰水。
沈熠阖了阖眼,仰起头,勉强笑说:“暂时还能克制杀人的冲动。”
导演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人物揣摩的不错,这次一遍过!”导演竖起大拇指。
沈熠谦虚地表示哪里哪里。
他其实很想坐着休息一会儿,但是场务已经提着工具准备布置下一场戏了,他只能麻溜让位。
导演拍拍他的肩膀:“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明天是粉丝探班日,理论上你也有几个名额,但是.....呃,你有好朋友什么的过来也可以。”
导演真是个体面人,没当面讲出‘你毛粉丝没有’这种伤人的话。
沈熠跟导演客套了几句,然后到化妆室卸妆。
他先掏出手机给夏怀智发了条消息,结果这倒霉催的正在外省出差来不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顿了许久,又把这个消息转给楚月荷。
说实话,沈熠有点担心楚妈妈不满,但快到小姑娘生日了,难得有机会让她见到闻柏泽,放着不管天理难容。
不到5分钟,楚月荷的消息发了过来。
【哥!!!我要去!啊啊啊啊!!!等着我!!】
沈熠捏了捏指骨,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不祥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