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身姿曼妙,旋转起来,看着胸口的花朵好似眼花,让人头晕,站不住。男子忙扶着桌子坐下来,倒了一杯酒,小口喝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燕娘。
京城里面的传言不假,燕娘的舞技堪比宫中,加上独有的面容,更是让人如痴如醉。
男子喝了几口酒,不知是看着花朵头晕,还是这酒有问题,整个人稳不住身形。男子揉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便见方才还在作舞的燕娘此时已经举着匕首朝自己冲过来,顿时醒神不少,惊道:“来人!快来人!”
男子急忙闪躲,往一边倒去,匕首即将命中胸口,穿过肩膀往后刺去。男子感受胳膊一阵疼痛,瞥眼一看,大面积的红色沾染了半身,胳膊上的血洞还在“滋滋”往外冒着鲜血。
被疼痛和醒目的鲜血一刺激,男子顿时清醒,大声呼喊道:“有刺客,快来人!”
在他喊第一声的时候,门外的人已经进来了,当时已经瞥见皇帝手臂上的血洞。此时已经将刺客缉拿。
一人走到皇帝的身前,跪下请罪道:“臣失职,请陛下治罪。”
皇帝愤愤地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前的人,转移目光,看着远处已经被擒拿的燕娘,抿嘴惨然一笑。他不顾自己胳膊上的伤,一手撑地,站起来,走到燕娘的面前。见她眼中痛恨自己的情绪不似作假,便道:“你若能说出背后受何人指使,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燕娘整个人被钳制,动弹不得,她睁着硕大的眼睛瞪着皇帝,咬牙切齿道:“无人指使,是我自己恨你。”
被她这话一说,皇帝手臂上的伤好像又开始刺痛起来。他转身走到桌边,伸着胳膊开始被别人包扎。
燕娘没有领他的情,声音狠厉,与初见时毫不相干。
“立即封锁舞坊,严查舞坊内的人员,一个也不要放过。那些近期来过舞坊的人、接触燕娘的人全部都要带到刑部审问。一定要找到背后真凶。”最后一句他是对燕娘说的,“找到人后,禀报朕,朕决不轻饶。”
原本跪在他面上的侍卫道:“陛下遇刺之后属下已经命人将这里层层包围。”
皇帝额角都是因为疼痛而冒出来的汗珠,他简言道:“让顾凌接手,朕只信他。”言罢,站起身离开房间,临走时还不忘看一眼燕娘,没有留下任何话,直往皇城而去。
是夜,艳芳楼灯火通明,坊内声音嘈杂,接连着周边的人也不得安生。所有坊内的人已经被彻夜抓捕进牢狱。
下面就是近几日出入过舞坊,与燕娘见面的人了。
顾凌带着一队人走进谭府,他孤身站在正厅,面朝里面,看不清神情。他双手交握在身后,手里拿着一道明黄色的旨意。他带来的人站在外面,每人腰间挂着刀,神情严肃,让人不敢靠近。
谭崇渊和二叔父一起过来,对着厅里的人道:“不知道宣宁侯带人进府是何意?”
顾凌这才转身,他不喜欢客套,举着手里的旨意道:“我奉旨缉拿可疑人入狱审问,还望谭中书不要阻挠。”
谭崇渊这才明白现在的情况,他这次过来显然不是冲着别人去的,而是自己这一房。他冷声高呼,“我这里没有你要抓的可疑人!”
顾凌收回手,“昨夜陛下在艳芳楼遇刺,所有这两日进过艳芳楼或是见过燕娘的人都要入狱候审。陛下手谕在这里,谭中书还是不要包庇为好。”
谭崇渊只觉得好笑,“你不会是找错人了吧。我这一房只有我和清予,这几日清予一直在家中养病,我更是不会踏足歌舞之地,你要找的人不在谭府!还请离开。”
“谭二小姐,谭漓,于昨日白天进过舞坊,出手阔绰,指名要见燕娘。皆有小厮作证,她带过去的银票现在已经找到。谭中书若是怀疑,大可进宫询问陛下。”他说完,大步走出正厅,带人往后院去。
他方才能说那么多话已经很给谭中书的面子,这次要抓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没有时间闲聊,他给谭府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谭崇渊听到顾凌的话后也是半信半疑,他一方面觉得谭漓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毕竟她之前还去狱中看望卫齐,另一方面又觉得谭漓生病,就算出门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他跟在顾凌的身后,往谭漓的小院走。
一路无话。
顾凌停住脚步,站在院中,给了跟着自己的人一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冒然行动。
谭崇渊几步走到门前,拍了几下。没多久,门从里面被打开,云香见外面的人是老爷正要开口询问,便发现院中站了好多人,顿感心惊,小声道:“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