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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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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织穿着言谨的衣服从浴室出来,饭都没往餐桌上端,直接坐在岛台边上风卷残云的吃了个精光。前后不到五分钟。

罗织抹了抹了嘴,抱着肚子大声感叹了一句,“唉~舒服~”

言谨有些惊讶,调侃的问道:“你这是跑哪里给人当苦力去了吗,连饭都吃不饱?”

“嗯,过的可惨了。每天吃不饱,睡不好,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到了晚上都不能休息。”罗织垂下眼睛做可怜状。

言谨翻了个白眼作为对她胡扯的回应。

罗织没再继续,嘿嘿一笑,转头找她的行李。

“对了,我行李箱在哪,我还给你带了东西呢?”罗织起身走到客厅中央,言谨跟在她后面,两人一起蹲在地上。

“给,这是我在墨西哥捉到的蝴蝶。还有这个,格陵兰的鲨鱼肉,听人说特别臭。”罗织把一个二十公分见方的相框和密封包装的袋子递给言谨,然后又转头继续在箱子里翻找。

“臭你还带回来?”言谨接过东西,眼睛看着硕大的黑脉金斑蝶的帝王蝶标本。

“尝尝嘛,说不定你喜欢呢,就和榴莲似的。”罗织头也没抬的回答。紧接着她又从箱子的角落里掏出个东西,“呐,这是我在肯尼亚捡的一块骨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但样子很漂亮,也送给你。”罗织没回头,伸长胳膊把一小节状似股骨的骨头塞进了言谨的怀里。

蹲着费力,罗织屁股一放,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还有这个,藏红花和甘肃的武都花椒。”罗织又拎出两个塑料袋来,转身放在了言谨的膝盖上。

看着怀里这些天南海北的特产和纪念品,言谨有些哭笑不得。她把所有东西拢在一起放到旁边,然后俯身抱住了罗织。

“礼物很好,我都用的着,就是送的有点晚,你应该早点回来给我的。”言谨的声音舒缓、柔软。

一刹那,罗织的眼睛被水雾覆盖,原本轻松嬉笑的面孔也变了样子。

在她母亲死的那一刻,在她哥把她推出家门的时候,罗织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归处了。所以她一直走,一直走,觉得只要脚步不停那她就不算是无家可归的人。

这些年,她到过地球的边缘,见过海洋的终点,她觉得在看过尽头之后自己也就不再需要一座城市、一个房子或者一个人来作为自己的锚点了。包括现在,她也还是这样认为的。

但当言谨靠近,环抱住她,她也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灵魂的愉悦。她把脸埋在言谨的肩上,深深地吸气、呼气。这一刻,她过往经历过的那些烈日风雨和饥寒病痛全都成了冒险途中的奇趣。

-

屋子里关了灯,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月亮,手边放着酒和臭气熏天的鲨鱼肉。

窗户大开着,冷风灌进来,言谨拢了拢身上的毯子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罗织,薄毯被堆在脚边,一件宽松单薄的衬衫衣角被风吹的飘动了起来,而罗织毫无所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

言谨没说话,回过头静静地听着她讲这些年去过的地方和做过的事情。半年往返三千多公里拍蝴蝶的迁徙,整晚趴在荒原的草丛里等一只母狼,汛期站在黄河堤岸的边缘,暴雪后去雪林寻找驯鹿群…

在她的讲述中言谨逐渐勾勒出她这些年生活的景象。那是远离现代社会文明演化的另一个天地,什么学历、职业发展,赚钱买房、结婚生子,等等诸如此类的人生准则全被丢在了角落,天空、土地、海洋和生灵才是那个世界的中心。

言谨不可自控的对其产生了向往的感觉。她想从高楼大厦里冲出去,在泥土地里翻滚,被烈日炙烤,然后赤裸着身体一头扎进温凉的海水里…

就在言谨放任思绪四处狂奔的时候,身旁的罗织结束了自己的讲述。话锋一转,开口说道:“你这里,还住过别人吧?”

言谨回神,转头看见罗织眼神里的玩味。她想起这间房子里残留的陈平的痕迹。卫生间里的剃须刀、漱口杯、灰色的毛巾和散落的袖口、领带夹,还有门口鞋柜里四十几码的拖鞋。

言谨叹了口气,她从来不喜欢谈论自己的感情,也不喜欢让陈平成为她和别人的话题。但此时此刻,她却真真切切的想要提起他的名字。

“嗯。他叫陈平,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言谨心脏微动,语音却平静如常。

“那他现在在哪儿?”罗织用牙签挑了一块臭肉放进嘴里,表情狰狞的又问道。

“不知道。”言谨是真的对现在陈平的一无所知,仅凭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那一点消息,她没办法在脑海里描绘出陈平的身影。

“你想他吗?”罗织没有问两人之间的来龙去脉,为什么在一起,又为什么分开。

“有点。”言谨答的很快。从她转身把陈平丢在身后的那一刻起,她思念就从未断绝。

“那你不找他?怎么,人现在有主啊?”罗织有些疑惑,听言谨的口气明明就是还有想法,那为什么还要停在原地不动呢?

“他结过婚,听别人现在好像是离了。”言谨想起前段时间和陈曼的聊天。

“哦~二婚啊!”罗织恍然大悟,紧接着又说道:“你有洁癖?不能接受别人用过的?”

言谨一噎,才冒头的离绪愁肠被罗织突如其来的碰碰车撞了个粉碎。她想骂人,一时又没找到合适的词语,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着推了罗织一把。

罗织摇晃着倒了下去,坐起来的时候拿起地上的酒杯,和言谨手里的叮咚相撞,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言谨拎起酒瓶给把杯子重新添满,“话说你这么多年在外面,风花雪月的事也遇到过不少吧?”

罗织面容一滞,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调笑的神色。她撑着言谨的膝盖仰面躺在了地毯上,盯着天花板上浮动的光影,说道:“那是,三大洲、五大洋,到处都有让人心动的帅哥啊~”

对于罗织的“厚颜无耻”,短短几个小时言谨已经习惯了,她无声的笑了笑,转头去看窗外跑到乌云后面的月亮。

两人不知道这样闲扯了多久,言谨没看时间,只记得睡觉之前罗织对着那碟吃光的鲨鱼肉说了句,“操,这玩意真难吃!”

早上六点,言谨头昏脑胀的从床上坐起来,旁边的罗织直条条的躺着像是在仰面站军姿。她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起掉落的薄被丢到了罗织的身上。

刷牙洗脸,言谨收拾停当然后写了张字条贴在了冰箱上就出门去上班了。

接过助理递的咖啡,言谨关上门坐在椅子看着窗外转了一圈又一圈。某一刻,她猛然停下,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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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言谨坐在金融论坛会场的后排,不错眼的看着侧前方那个平直宽阔的背影。

两个小时的会议,西装革履的人下来上去,他始终坐在台下,言谨也一直看着他,台上那些滔滔不绝的高论半个字也没有听进耳朵里。

晚上是小范围的酒会,言谨换了衣服一个人走进宴会厅。端着盘子的服务生从她面前经过,她拿了一杯酒,抬眼,撞上站在人群中的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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