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两人之间的对话不超过十句。
这是他们在大半年的相处之后磨合出来的共事方式。言谨安分的做好每一件任务,王乘风省略掉他那些居高临下的“指教”。
中午言谨一个人坐在日料店的单人位上吃饭。整个律所除了和客户吃饭或者团队工作性质的聚餐之外很少会有两三个人凑在一起边聊天边用餐。
更多的景象是初级律师端着盒饭坐在电脑前、合伙人和客户在包间推杯换盏以及实习律师手里拿着面包被支的团团转。
这也是言谨过去和以后的工作常态。
所以对于当下这个安宁的用餐环境言谨一点也不觉得孤单,这是她做数字苦力换来的片刻安宁。
在离开餐厅去检察院的路上言谨收到了陈平发来的消息,她下意识有些心虚的惊呼。
一上午,从上了地铁开始,她就完全忘了陈平。
要是没有这会儿的消息她说不定下班之后会直接回到她原来住的地方。
言谨连忙点开消息。
是三张图片,不同款式的梳妆台,陈平让她挑一下。
言谨脑海里出现陈平的脸,以及早上牙膏味的亲吻和出门时候他放进自己包里的钥匙。
她认真对比后选了其中一款发给陈平,然后步履轻盈的走在地铁换乘的通道之间。
手机那头的陈平在收到言谨消息后只来得及把图片转发给家居店的人,就又被喊去开会了。
过了一个小长假几个投资经理的手上完成尽调的项目都想早点过会。陈平今天从进公司开始就没怎么离开过会议室。
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多,陈平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都还没有坐下,助理小徐就进来问他晚上和投行张总的饭局要不要安排司机。
听闻此,陈平把身上脱了一半的外套又穿了回去。决定出去吃点东西放松一下,不然晚上的酒怕是喝不下了。
他边走边给言谨打过去电话,“你下班了吗?”陈平问。
“我已经在家了,所里没什么事我就把工作带回来做了。”
接到陈平电话的时候言谨正站在冰箱前盘算晚上吃什么。
“我晚上有饭局,可能要晚点回去。”今天一天陈平都在期待下班,可偏偏日程很满,在晚上十点之前可能都回不去。
“哦~那你这会儿吃饭了吗?”言谨的声音有些遮掩不住的低落。
“还没有。”陈平
然后两人聊着聊着就变成了陈平回去和言谨一起吃饭然后再从家里出发去饭局。
虽然时间紧一点,但也来得及。
在挂了电话之后言谨快速的从冰箱拿出几样东西,开火架锅。
等到陈平的进门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了三盘菜,凉拌牛肉、酸辣莲藕和炒青菜。
“你回来了?洗手就可以吃了。”言谨
陈平从卫生间出来,到厨房和言谨一起把最后两碗清汤面端到餐桌上。
“你晚上是不是要喝酒?提前喝点清汤胃会舒服一些。”言谨把烫过的汤匙递给陈平。
“嗯,晚上约的是个投行的人,姓张,酷爱喝酒。”
陈平喝了一口面汤,鲜香的热流顺着喉管一直滑到胃部,既不油腻也不寡淡。
一顿饭两人吃的很快,都没怎么说话。刚放下筷子陈平的电话就响了。
“我要走了,晚上不定几点,你早点睡不用等我。”陈平一边穿外套一边看着言谨说。
言谨把手表递给他,仰头笑着回答:“随便你几点回来,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陈平出门之后言谨收拾完餐桌和厨房,把卫生间的一些用品搬到了下午送来的梳妆台上,然后就去了卫生间洗澡。
出来的时候脸上贴着面膜,她打开电视,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听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
半个小时左右的闭目养神让言谨恢复了精神,她把电脑从书房搬到了客厅,坐在可以看得到房门的地方,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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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再次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手机上的日期已经从十八日跳到了十九日。
他摸索出钥匙打开门,原本下意识要开灯的手停在了半空。酒精让他反应变得迟钝,揉了揉眼睛才重新适应了屋子里昏黄的光线。
从听到门锁转动的时候言谨就从椅子上起身了,只是手还留在电脑的键盘上给一大段内容敲上最后的句号。
陈平从门外进来,看到离他只有两步远的言谨,手里还拿着刚摘下来的眼镜。
“你这是喝了很多吗?”言谨上前扶住陈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到玄关。
陈平原本在大脑中勉力维持的一点清明在看到言谨之后就完全丢弃了,他任凭醉意吞噬掉自己所有的思考和行动能力。
“你这样也别洗澡了,直接睡吧。”言谨看着他越来越迷蒙的眼神扶着他往卧室走。
到了房间门口她停下脚步,想起自己刚换的床单被罩,然后拐弯进了一边的客卧。
言谨扒了陈平身上的衣服扔到脏衣篓里,回来的时候从厨房兑了杯蜂蜜水让他喝。
用热水打湿毛巾给陈平擦了擦脸,看见他不安稳的呓语和皱着的眉。
言谨转身把客厅的电脑搬了过来,在一旁的飘窗上开着小台灯继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