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景戌在那待着有些无聊,于是他跟慕敛打了个招呼,打算自己到附近去转转。
眼下不早不晚,若是一会儿天色再黑一些就古代这完全没有路灯的状态,在野外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月景戌甚至有些嘈杂的声音而去,不知不觉间似乎走到了姜国的兵营处,他正打算离开时随意往那边撇了一眼。
此处应该是姜国军营专门关押奴隶的地方,两国达成和亲意向之时就已经归还了双方还活着的战俘,眼下这里的这些奴隶应该是从其他地方送过来的。
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所有人统一穿着薄薄的白色布衣,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痕。
月景戌在边境待了七年,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免疫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突然,他的目光被不远处围着的一群人吸引,那里有两三个穿着军官服制的士兵,一名清瘦的男子被绑住手脚扔在地上,士兵手中拿着的长鞭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
那一瞬间月景戌觉得自己封闭已久的世界好像都裂开了,他七年来头一次这么冲动直接冲了上去,几下子踹开那些对他动手的士兵,他呆呆站在那个浑身是伤的奴隶身前。
月景戌双手在抖,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自己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可最后也只是沉默地看着对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此处可是军营,这里可不是你能擅闯的地方!你不要命了吗?!”
刚才一直在边打奴隶的那个士兵被人踹了一脚明显非常生气,他立刻就想冲上来还手,却被旁边刚刚爬起来的同僚给一把拉住了。
“等等!”
同僚将人扯到身后,有些战战兢兢地对月景戌行了一个礼:“不知大人是哪位将军?属下们多有冲撞,还希望将军不要计较。”
这人身上穿着的战甲规格很高,最重要的一点是看起来并不像是他们姜国的服制,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高阶将领只能是月国的。
得罪了他们姜国自己人可能最多就被训一顿,但若是得罪了月国之人,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月景戌听到旁人的声音,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原本好不容易燃起的心又一次冷了下去。
“本王与副官在这附近野炊,闲逛之时不小心路过此处,刚才多有得罪。”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肩上的灰尘,目光在四周来回片刻,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身上。
“本王对他有些兴趣,不知可否将人送给本王?”
月景戌开口的那一瞬间,回话的士兵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会遇见这个杀神。
“是是是,景安王殿下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不过一个奴隶而已自然是可以的,需要我等将他处理好之后再给您送过去吗?”
确实,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月景戌既然开口要了就算是安秉澜在这里也不会拒绝,他们最多把人送过去之后再去主帐那边汇报一下就是。
月景戌摇了摇头:“不用,本王让手下过来带他走,安将军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让他直接去找本王,随时恭候。”
他从腰间拿出一只陶瓷做的哨子用力吹响,不到一盏茶功夫慕敛就带着两个人钻了过来。
“殿下!出了什么事……唉?殿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慕敛看了看四周的地形,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绕到了姜国军营的另一边。
“没事。”月景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奴隶,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把这个人带回去。”
慕敛这才注意到月景戌现在站着的这个角度似乎正好是在护着那个被鞭打的奴隶。
对方已经陷入昏迷,即使脸上有许多脏污与伤痕也不难看出对方的容貌非常不错。
慕敛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打趣地看向月景戌:“殿下看上了?”
月景戌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淡淡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神色之中还带着一丝厌恶。
“带回去先关起来,本王有些事情要问他。”
慕敛与月景戌实在是太熟了,旁人或许觉得他现在只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慕敛能精准感觉到他似乎有些生气。
于是他不再多问,挥了挥手让身后跟着的兄弟将地上躺着的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