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忽冷忽热,前一夜睡前,宋临嫌热还开了会空调,早上掀开被子下床,却被冻得打了个寒颤,睡眼朦胧的在衣柜里翻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往身上套。
锅里的煎蛋滋滋冒响,宋临强忍着困意打了个哈气,扭头望向客厅的钟,七点五十八分。
一盘煎蛋火腿三明治,一杯牛奶刚抬上餐桌,就见霍斯宁穿着睡衣走下了楼梯。
“早啊。”起的太早,宋临的声音有点哑。
霍斯宁点了点头,走到餐桌前,望着桌上只有一人份的早餐:“这么早起来?”
“不吃,做给你的。”宋临趴在餐桌上讨好的冲着霍斯宁笑。
“惯会说这些,”霍斯宁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吃宋临这一套。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说:“很好吃。”
得到肯定的宋临立马像一只受到主人表扬的小狗,如果有尾巴的话,此时应该正在身后摇晃个不停。“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明天让阿姨做。”
“可是阿姨做的你又不怎么吃,昨天晚上还胃痛。”
推脱不掉的一场应酬让霍斯宁吃了点苦头,一同吃饭的既是合作方又是长辈,他被灌了不少酒。酒席方散,霍斯宁就去厕所吐了个干净,胃液灼烧过喉咙,腹部也隐隐作痛。
霍斯宁还是摇摇头,明确表示拒绝。“没课就再上去睡会,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于是宋临听话的上楼去补觉了。
宋临是霍斯宁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霍斯宁有一个亲生弟弟,在八年前走失了,霍家花费了很多心思去找,却也没有霍言的消息。
失去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江欣受不了这场打击,于是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起来。霍行秋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妻子,于是瞒着妻子从福利院里带回来一个同霍言一般大的小孩。
宋临自从被带到霍家,却从未见过江欣什么好脸色,谈不上恶言相向,但江欣眼里的冷漠刺痛了年幼的宋临。
从福利院到霍家,宋临曾天真的以为自己终于要拥有一个家,有自己爸爸妈妈。但这样的美梦很快就破碎了。
江欣并不允许宋临喊她“妈妈”,甚至尖叫着要求把宋临送回福利院。到霍家的第一天,躺在客房柔软的大床上,宋临失眠了一整晚。
漫长的夜里,留下来还是被送回福利院,哪一个都让他感到恐惧。
熬到天亮,宋临还是悄悄起了床,坐在床头,看向自己带来的一个书包,里面放着他所有的东西。
回去吧,就当没有来过这里。
宋临暗暗下定了决心。
推开房门,走下楼,望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霍斯宁听见脚步声,转头见宋临背着包,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笑着问他:“这么早就醒了?”
宋临呆愣愣的,站在楼梯口没动。
霍斯宁看了看手表,“东西带齐了吗?”
宋临点点头。
“那走吧。”
果然是要送自己回去了,宋临失落的走到玄关口穿好鞋,追着霍斯宁的脚步跟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上,宋临捏着自己的书包背带,有一点难过。
霍斯宁开着车目不斜视道:“还没吃早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临不自觉的搅着手指:“都行。”
又自暴自弃的说:“我可以回去再吃的。”
“回哪里?”
“福利院。”
“我们不去福利院。”
“嗯?”宋临警觉的转头看向霍斯宁。
霍斯宁将车在一栋小洋楼面前停下,熄了火,腾出手来在宋临软乎乎的脑袋上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