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粉的指尖在他光洁漂亮的下巴缓缓摩挲,她微微泛红的眼中波光潋滟,仿佛重又陷入那个梦中,头脑恍惚发热,不禁俯下身去,慢慢拉近了与他的距离,指尖轻如羽毛地抚上他的唇瓣,乌墨长发如丝缎垂落在床榻之上,与他的青丝纠缠缭绕,难舍难分。
寝房里幽静得太过暧昧,隐隐约约钻入的花叶摩挲声一下一下撩动着人的心神。她湿润绯红的眼眸一错不错地凝望着他,流转间活色生香,很是蛊惑。
江风之心乱如麻,身体如弓弦绷紧,呼吸也变得纷乱起来,觉察到自己的理智几欲崩溃,他抬手覆上她的眼睛,难耐地道:“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已经强自忍耐压抑了那么久,可她此刻这样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地看着他,让他脑中紧绷的弦几欲断裂,难以自持,这样的情状实在绮丽诱惑,却也太过危险迷乱。
凌月感受着倾洒在颊侧渐渐加重的气息,嘴唇缓缓翕动,语气中尽是不信:“殿下每次都这样说,其实是骗人的吧?”她抬手圈住他的手腕,往下滑动了几寸,“殿下的身上,很烫呢。”
江风之颤栗一下,手臂发软,被她轻而易举地移开了手掌,在呼吸相闻的距离,她直直望进他的眼底:“殿下很喜欢我,对不对?”
他喉头滚动,躁动的眼神中杂糅着慌乱和渴求,再也无法思考更多,喑哑地“嗯”了一声。
凌月心旌摇曳,情不自禁地捧过他的脸,往下倾身,越过摇摇欲坠的界限,吻上了他的唇。
江风之身体一抖,感受到她温软的唇瓣在他的唇上温柔磨过,坚守已久的心防终于在一刻溃不成军,所有的顾虑全都被抛之脑后,被爱意和渴望的洪流挟裹。他闭上颤动的眼睛,难以自抑地抬手按在她的后颈,牢牢扣住,将过近的距离再度压缩,将这个吻徐徐加深。
唇与唇温柔碾磨,如融化苦雪寒冰一般,让沁凉的触感骤然攀升得灼热烫人,寂寞寥落的冬夜,顷刻间春日横流,温融得像是身处梦境。
直到空气渐渐稀薄,连神识都快要融化,她才移开了唇,靠在他的颈窝喘息。
“阿月……”唇瓣才一分开,呼吸尚不均匀,他便眷恋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低低地唤出深藏在心的那个亲密称呼。
“我在,殿下。”凌月握住他的手掌,心中被极度的甜蜜包裹,声音如云酥软,如雾轻柔,“殿下以后都这样叫我,好不好?”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细细地将她描摹,情不自禁地又吻了吻她温热的唇,颤声重复道:“……阿月。”
“我在。”感受到他的不安,凌月紧紧地拥抱着他,手指穿过他指间的缝隙,与他十指紧扣,密不可分,“殿下,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紧凝着她,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他空荡碎裂的心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不由得微微颤抖,无措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嗯……”
月灯摇摇,暖黄的灯光照着两人重叠相拥的身影,在这一刻隔绝了寂寂未央的长夜。
*
沉沉暗夜,巍巍宫城。
静王拜别空空道人,乘坐轿辇自福寿殿回到自己起居的栖真殿,才方坐于茶几之前,忽见殿内烛火轻摇,帐幕飘动,他捧茶的动作一顿,朝殿内侍从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所有侍从应声退了出去,又将殿门紧闭,江宇轩取过一个空的茶杯,亲自提起茶壶斟茶,笑道:“大人来了,栖真有失远迎。”
一个黑色的身影随即从帐幕后缓缓现身,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他摘下脸上的玄色面具,淡声道:“静王殿下。”
江宇轩将热气氤氲的茶杯放置于案几的对侧,面上笑意更深,起身行了一礼,抬手示意眼前的空位:“今日多亏大人手下的保护,助栖真化解了危机。”
帐幕后的男人眉宇低压,不怒自威的神色让他显出十足的压迫之感,视线掠过静王邀请的手势,脚步未动,面无表情地道:“举手之劳罢了。”
“我已经确认,珏王的毒有了转机。”
江宇轩笑意一凝,眸中顿时翻涌起一抹锐色:“所以,那个被领走的女孩确实如我猜想的那般,可以医治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