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有用吗?”一个研究员不确定的问。
虽然是他们定下的实验方案,可是连续几天毫无成果,让他们也开始怀疑是否有效。但布伦纳博士还是坚持做下去。
他说,“总有一个会刺激到007,让她恐惧……我们只需要放大这一点,就能得到测试结果,观测到007的攻击方式偏向哪一种。”
007的成长空间很大,她不应该止步于此。
“她会突破的。”布伦纳博士说。
可007太软弱了。这样的心态,还怎么成为对抗那边的武器呢?
研究员皱着眉头,划掉了第三十二种生物。
连续好几天,一个接一个在笼子里的动物被搬上来。
认识或不认识的,
大的或小的,
可爱的或凶猛的。
我们面对面在测试间坐了二十多分钟,我了解它,它观察我。
然后我装作我无法做到,研究员就会上来带走它们,更换一只新的动物。本着好奇心,我会多问研究员一句它是什么,然后增长了不少新知识。
好像这只是一节普通的动物科普课,而不是残忍的关于收割生命的课程。
我知道研究员和布伦纳博士的想法,我听到了,也看到了。
他们想找出我的弱点,然后利用这一点逼迫我。
他们想要我杀了它们。利用它们的痛苦,利用我的负罪感,利用能利用的一切,逼迫我去达成他们的这个目的。
但我可以选择放弃。
唯有这一点他们是无法控制我的,这是我的权力。
是否配合,这是我的权力。
没人可以逼迫我。
只要不去想着那些动物之后的命运,并把这痛苦悔恨背负在我的肩膀上,我就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但是最近研究员的品味越来越奇特,拿上来的生物开始往奇形怪状的方向发展。
他们在一步一步试探我。
先是两栖动物,蛇,蜥蜴,蟾蜍……
物种真是具备多样性,我第一次知道除了四脚的毛绒绒动物还有这种的动物。
然后是昆虫,蝴蝶,蜜蜂,蜻蜓……
嗯……这些就让我有点难以忍受。它们的复眼…那些密集排列的小点,让我头皮发麻。
我努力不表现出来,即使眼睛生涩也尽量少眨眼,但头上的仪器还是暴露了我。
它能测出我的心跳。
他们看出我的难受,改变了方案,搬上来一个玻璃箱,它被放在我面前,离得极近,箱子上有好几个圆形通风孔。
研究员弄了点透明液体在玻璃箱的通风孔上,还有桌子上。
没过一会,发生了让我焦虑难耐的事情,蜘蛛窸窸窣窣地一只接一只从暗处爬出来,密密麻麻的挤在通风孔。
我死死抓住座椅,我感觉心跳正在加快。
我强忍着转头看向玻璃的冲动。
我可以露出我自己很讨厌的惺惺作态,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玻璃后面的布伦纳博士求他放过我。
但那样是无法达到目的的,他不会放过我,也会让他知道我的弱点。
只要忍过二十分钟了就好了。
我是这样想的。
但头上的仪器太可恨了,它暴露了我的紧张不安。扬声器里传来他的声音,“你可以做到的,007。”
“杀了它们。”
“……”
这不是我讨不讨厌蜘蛛的问题,这是我想不想配合的问题。哪怕我再想弄死它们,出于不知名的情绪,我不想低头,现在我只想忍耐过去。
一旦我弄死它们,研究员和布伦纳博士的目的就达到了。
唯独这一点,我不想让他们得逞。
我看到一只蜘蛛快要爬出来。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嘿嘿嘿!你的食物在玻璃箱里面,不是在外面!
我的眼睛越来越酸涩,这时候我就很讨厌自己的心灵视野。如果是霍金斯实验室眨眼比赛,我一定能获得冠军,谁也不会比我此刻坚持得更长久。
第二只蜘蛛爬出来。
第三只……
越来越多,它们爬在桌子上,四处试探这个陌生的环境。然后大胆点的已经来到桌子边缘,垂下蛛丝就要落在我的腿上……
我的头皮一炸,不由自主眨了一下眼睛。
令人绝望,我看到了更多,它们像被放大了一样,细节格外清晰。蜘蛛们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它们居然也是毛绒绒的,那八根节肢上长着细绒的毛,一点点一点点,搓着尾部吐的透明白丝,垂落下来...
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就断了。
跳动的针在心率测量设备上画了一个波动极大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