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云忽略他话里的嘲讽,礼貌地回答说,“感谢您的夸奖。”如果这也算夸奖的话。
斯内普噎了一下,冷哼一声后甩着黑斗篷走到教室另一边,这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大蝙蝠了。
安流云有条不紊地称干荨麻,磨碎蛇的毒牙,处理带触角的鼻涕虫。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斯内普气势汹汹地扬着斗篷过来了好几次,扫了一眼安流云的进度,单薄的嘴唇开合几下,毒液欲喷又止。
安流云在处理鼻涕虫时遇上了麻烦,疥疮魔药需要四只鼻涕虫和两根完整的豪猪刺,那两根豪猪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她盛放蒸煮好的鼻涕虫的器皿里。
每份材料的投放顺序不一样,中间需要的等待时间也不一样,她的魔药还差最后一步,已经来不及换份材料重新做了。
斯内普正向这边走来,那张冰冷的嘴似乎随时准备吐出些比黏糊糊的鼻涕虫还可怕的东西。
安流云没有放弃这份魔药,她挥动魔杖轻声念了句咒语,看准时间将鼻涕虫和豪猪刺粉末的混合物一起放入坩埚,顺时针搅拌五圈后再次挥动魔杖——一份冒着清香的疥疮药水完成了——用鼻涕虫作原料的药水居然能散发清香,这实在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
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不远处传来一阵很响的嘶嘶声,同时还有格里菲斯的咆哮声:“白痴罗宾逊!还没到放豪猪刺的时间!”
他们的坩埚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里面的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把旁边同学们的鞋都烧出了洞。
几秒钟内,他们附近的同学都站到了凳子上,坩埚不知道被谁打翻了,倒霉的格里菲斯浑身浸透了药水,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疖子,冒出一阵白烟,痛得他那只“受伤”的手胡乱挥舞起来。
“蠢货!”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
他深深地看了安流云一眼,大步走向格里菲斯的三人小组。
“把他送到校医院去。”斯内普对休伊特厉声说。
休伊特身上也溅上了药水,裸露的皮肤冒出了许多疖子,只是没有格里菲斯严重。他和同组的另一个男生一起扛着几乎晕过去的格里菲斯快速地往外走。从安流云身边经过的时候,格里菲斯怨恨地看了她一眼,就像她是害他出丑的罪魁祸首一样——虽然确实如此。
安流云就像没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一样,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坩埚,在香味最浓郁的时候小心地把药水装进旁边的玻璃瓶子里。
斯内普又转到安流云身边,声音冰冷地说,“擅自更改魔药制作步骤,你将为你的自以为是丢掉两分,并且在周六关禁闭。”这下连一向和斯莱特林不对头的格兰芬多都看不下去了,在下面窃窃私语地讨论这份完美的药水,不满斯内普明显找茬的行为。
安流云知道斯内普肯定看出了什么,无所谓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惩罚。
斯内普拖着长音,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但是——看在这份魔药在某些人的衬托下还算像样的份上,斯莱特林加五分。”
这一次没有人在底下悄悄抱怨斯内普偏心——就算他偏心斯莱特林,安流云的待遇却和格兰芬多一样。
安流云对此不置可否,她没去深究为什么斯内普偏偏选中她来针对——可能斯内普每年都会选择一个看不顺眼的学生来为自己枯燥的教学生涯增加些许乐趣,等明年哈利·波特入学就能有人来为她分担火力了。
安流云坐在图书馆里靠窗的位置,梳理起之后的计划。
首先是顺利完成课程,不至于因成绩太差被扫地出门(多年应试教育的后遗症);其次是坚持锻炼身体,她修习的剑法和太极拳都能一定程度上抑制诅咒;最后是得到教授签名的借阅条,进入禁书区查找解决诅咒的办法。
社交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她不会拒绝别人释放的善意,但也不会主动进行社交。
安流云认为自己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就好,完全没有插手别人命运的打算——她还没有自以为是到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那是哈利·波特他们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