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节制,身体重要!”纪友之道。
龚仁呸了几声,正色道:“我要是带女人回家,父亲不得打断我的腿!”
“你可以在外面。”纪友之波澜不惊地说。
龚仁有些生气,但纪友之确实也没说错,他换女友的速度,历来也是在公子哥里排得上号的。于是道:“算了,不与你掰扯这些。舞厅,去不去?”
纪友之抿着嘴,思忖片刻:“八哥,好人做到底,晚上把我顺去你家。”
“我可不是好人。不过,本少爷家房间多的是!等天黑了,神不知鬼不觉,我带你走后门。”龚仁贼兮兮地道。
纪友之给龚仁倒了杯酒,端起酒杯道:“好兄弟。”
龚仁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夜幕落下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被扫空了大半,纪友之酒气已经有些上脸,他觉得燥热,干脆解开领带揣在兜里。
龚仁带着他从包厢绕到员工通道,到了酒楼后门,上了轿车。车驶了没一会儿,就到了百乐舞厅。
服务员领着二人来到龚仁的老位置,龚仁叫了几瓶酒。被龚仁拉着几杯酒下肚,纪友之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眯眼看着舞池中央扭动纠缠的身躯,眼花缭乱,有些不适。他强忍住胃中的翻滚,捂着嘴干呕。
“我去趟洗手间。”纪友之站起来要走。
一条长腿拦住他的路,龚仁道:“精彩的要来了,快坐下,你等会儿再去。”
他犹豫着重新坐下。龚仁叫了一杯果汁,递给纪友之。“炮仗你去国外一趟,酒量也不见涨,白瞎了我点的好酒。”说完点了根雪茄,翘首看向台上。
“在外面,别叫我外号。”纪友之醉眼惺忪,瘫软在沙发上。
龚仁嫌弃地看着他:“那叫你什么?纪少?还是友之,啧啧,叫不出来。怕什么,没人认得你。”
说话间,一个穿着素白舞裙的女子已经登上舞台。龚仁使劲晃了晃昏昏欲睡的纪友之,在他耳边轻呼:“快醒醒!错过就没了!”
纪友之被龚仁晃得快吐了,睁开眼睛看向台上。
舞台灯光汇聚在穿着白裙的女人身上,她朴素的装扮仿佛与舞厅的华丽格格不入,却又浑然天成。女子随音乐起舞,优美的下颌线在灯光的辉映中,愈发流畅柔和了。她的黑发高高盘起,裙摆随她身姿旋转而飘动,如同一只在黑暗中闪耀的白天鹅。
“怎么样?美吧!等她跳完我带你认识!”龚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台上。
“你的相好?”纪友之觉得灯光晃眼,于是用手半遮着眼睛。
龚仁熄灭手上的烟,笑道:“她卖艺不卖身,我倒是想!”
纪友之欣赏了会儿,从乍见的惊艳,没过多久就提不起兴致,恹恹地闭上眼睛。
“不是吧?美人你也不感兴趣了!”龚仁惊讶道。五年过去了,他也在异国见过世面,寻常女子入不了他眼能理解,但白茹舞技上佳,人又生的美,他见了也完全提不起精神。难不成他心里还惦念着那个谁
“困了,回吧。”纪友之已经和沙发粘在一起。
龚仁无奈地问:“真不想认识认识?”
纪友之摇摇头。
“罢了,你个没福气的!刚刚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去吧,我在这等你,再欣赏会儿美人!”龚仁道。
纪友之扶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去。他摸着墙,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一步一踉跄地往前走,他感觉头重脚轻,眼前的物什好像都在晃,他也不知不觉来到一个风口上,夏夜的凉风从领口灌进去,他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街道上好像有摊贩在吆喝,卖着他没见过的东西。很多年前,他好像也走过这条巷子。
“来包栗子。”
挽着发的女子停在摊前,轻声细语地说。她半袖的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腰,好似轻轻一握就能断了。
他忍不住望过去,脑袋嗡嗡作响。
是她吗?会是她吗?
他像个贼一样,站在女子身后窥视。脑海里如同烟花肆意绽放,白光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