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周清和语气淡淡。
陈微然的目光细细在他眉眼间打量,判定应该是没撒谎。
“你刚刚打电话,就是叫我送林婉,没别的事?”
“没别的事。”
“那你能自己去为什么打给我?”
“她是你的小姐妹,当然你去最合适。”
和王轩说的没什么出入。
“那你走之前,看她锁好门了吧?”
“锁好了。”
她还想等周清和交待其他细节,谁知他惜字如金,搞得自己一时间满肚子问号,也不知道再从何再问起。
好在心中千头万绪好歹理清了一些,人平安无事就好。出门在外,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
至于林婉一系列令她迷惑的行为,大概也就是真喝多了,毕竟林婉和她相比,向来也不胜酒力。睡一觉全部忘了也没什么不好,冷静下来想想,横竖是也没发生什么太吃亏的事。
那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信息,也等她明天起来再聊吧。当然,不聊也可以。
她叹了口气,挪到冰箱前,打开冷藏室的门,望着一排排椰子水。
以往的酒局越到后期她越嗜酒,还会自然而然加入眼前的这种群魔乱舞。
今天不知缘由,竟只喝点清甜的饮料。
察觉到周清和还杵在身后,随手多拿了一瓶,问他要不要。
周清和迟疑了一下,马上接过来拧开。
二人就这样站在水池和冰箱之间狭窄的过道,面对面咕咚咕咚灌着椰子水。
与相隔没几步的客厅,形成对比鲜明的两个世界。
她先放下了瓶子,开口道:“我本来,今晚想留她住家里的,主要是怕Kevin再骚扰她。”
“应该不会。”他脱口而出。
陈微然一脸狐疑,质问道:“什么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我跟你讲,她室友那老年人作息,比我奶奶睡得还早。真发生什么事,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办呢?而且你看Kevin走的那么不情不愿,这种不要脸的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周清和倚在水池边欲言又止,在她的疯狂输出中插不进话。
她想到Kevin那张猪头,便气不打一处来:“狗东西,长得歪七扭八,脑子里更脏。也不掂量自己配不配!他是不是蟑螂化形失败了?他就应该去重新投胎,下辈子至少有张人脸,再来和人类打交道。林婉究竟是看上他什么了?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哦,我想到学校里还有嘴碎的说林婉是看上他的钱?他有个几块钱?但凡有点钱,怎么不去把他那撞烂了的n手车修修好!”
“刚才就应该先报个警,警察备案一下,最好给他挂上那种不能靠近林婉的脚链,你记得吗,大一的时候有个什么人被挂过,后来被开除了,Kevin就应给被逐出地球......”
“然然。”他终于张口,“事情也未必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据我所知,Kevin不是我们喊来的。我刚刚也问了王轩他们,没有人叫Kevin来。”
“哦,那是谁喊来的?今天家里来来往往有十几个人,你都问了吗?”
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音调提高了几分,“你什么意思呀,你说Kevin是林婉叫来的?你不要太离谱!”
周清和见她话都说到这了,便打开天窗说亮话:“非常有可能啊,我听说Kevin暑假就和那个游戏里面的女生分开了。然后就一直和林婉时不时有联系的啊。这些你不知道吗?你和她那么熟,你不知道?”
她的意识像被电流击中,心中开始打结。
如果不是今天Kevin来了,她问林婉,她确实无从得知。
林婉回答她的时候也不是很遮掩,直说现在和Kevin当个普通同学朋友之类的话。
当时她以为林婉是碍于面子,不想起冲突。虽然按照她的逻辑,劈腿的前任就应该在坟墓里藏藏好,不能爬出来碍眼。但林婉不爱得罪人,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话又说回来,即便林婉不愿意和Kevin闹掰,亦或是愿意做朋友,再不济退一万步,就算是他们还有发展关系的空间。
那也不代表同意捡尸啊?
Kevin犯罪意图成立。
她点点头,感叹自己的逻辑天衣无缝。
他见陈微然陷入怀疑,以为是认可了自己的观点,话头一转,道:“我知道你俩关系好,可那可能是你以为的好,她也未必什么都和你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少挑拨离间,和这个有关系吗?我从来没有什么好朋友就必须事事分享的想法。”她直愣愣地怼回去,“再说事情根本不在这个层面,即便是林婉愿意和他一起喝酒,那远远不代表同意和他再发生点什么!周清和,你喝傻了吗?你怎么和网上那些普信男一样,认为别人和你喝杯酒就想和你怎么样?”
“那如果林婉不主动和他喝酒,还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吗?”
他忍不下去了,但说完立刻又有点后悔,这些年跟陈微然硬碰硬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即便有时候和她观念不和,也尽量避免和她产生正面争执。
他今晚不知怎么了,从看到她和梁以恒,在二楼楼道莫名其妙“统一战线”,然后她去送梁以恒回家不借自己电话开始,阵脚也越来越乱。
迫切地想让她同意自己的观点。
“你少在这给我受害者有罪论!你哪只狗眼看到林婉主动?”陈微然彻底被激怒了,“周清和,你可多读点书吧,一天天就想着钓鱼打炮,精虫把你的脑子都淹了!”
椰子水刚好喝完,她重重把被她捏到变形空瓶投进了角落的垃圾桶。绕过他离开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