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春水兄。”祝微云接过馕饼,看着百里东君一剑挥出,剑气澎湃,震得林间落叶纷飞。
南宫春水也不说话,闭上了眼睛,盘腿运气,神游千里之外。
祝微云打坐调息时,一直注意在百里东君练剑时,时不时点评几句。
百里东君就在一旁演练着那本剑谱一边练一边抱怨:“要不我自创一门剑法吧,我觉得也比这破剑法强。”
“跟你说过了,你口中说的破剑法,可被某个人练出了剑仙风范。”南宫春水闭眼回答到。
“那人练了十九年才名扬天下,我可等不到那时候。那时候都快四十了,还有什么意义啊。”百里东君虽然嘴上抱怨,但手上并没有停下来,一把长剑挥得虎虎生风,有模有样。
“你这么急着名扬天下?”祝微云微微笑着,眼睛眯成一道缝。“还是为了那女子?”
“那是……我和人有约定的。等我名扬天下的时候,她就会回来寻我。”百里东君长剑一转,缓过神来,这话不是春水兄在问,是师姐。
百里东君看着对他微笑的祝微云,声音有些颤抖:“师…师姐,你不是在打坐调息嘛?”
“我耳朵没聋,你说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值得让你如此。”祝微云放弃打坐换了一个悠然的坐姿,“边练边说。”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当然,我与她只见过一次,互相喜欢还谈不上,但我坚信,当我名扬天下的那一天,我们重逢的那一天,那就是我们故事真正的开始。”百里东君纵身一跃,一剑劈落一片叶子。
祝微云深呼几口气,捏了捏拳头,心平气和的说道:“正如前一月我问你的话一样,她不是个好人,你要怎么做。”
“师姐,你那日问我的问题,有答案了,好与坏,是世人定义的,比如南诀要打我们北离,对于我们,他们是坏。可对于他们,不过是为了开疆辟土,不算坏。世上很多事,是没有对错的,只有立场。”百里东君又一剑砍落一根树枝。
“那若她与你立场相悖,不是世人眼中的良人呢?”南宫春水忽然问道。
“我与她相恋不是与世俗相恋,更不是与立场相恋。”
“答得好,但若他是个滥杀无辜,十恶不赦的魔头呢?”南宫春水不依不饶。
“不,那姑娘眼睛澄澈如水,眉眼秀美如画,书上说,相由心生。所以,她一定不会的。”百里东君一剑挥落,停留在了南宫春水的额头,“绣剑十九式,一共十九式,刚好练完。”
祝微云面带微笑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捡起一颗石头,一下子对准百里东君的膝盖,百里东君一下子跪在南宫春水面前。
“跪好了。”
她去随随便便捡了一根树枝,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声动物的叫声,看了着还没有从百里东君那番话回过神的尹落霞,“尹姑娘,这里有有些家事,麻烦回避一下。”
尹落霞左右看了看,神色有些紧张,缓缓说道:“哦,好,我先去那边待着。”
祝微云点头示意:“多谢。”
随后站着南宫春水的后面,不急不慢的说:“你告诉我的答案,很好,你能认清楚你自己的心,也很好。”挥了挥手中的树枝,“但有两点,你错了。”
“还望小师姐解答。”
“错其一,你说她是你心中最美的女子,你将你的母亲至于何处,倘若你最爱的女子背叛了你,为她生,为她死吗?”祝微云看着沉默不语的百里东君。
“东君,你要记住,这世上只有你的母亲永远不会背叛你。”她从南宫春水后面走出来,树枝一剑挥落,停留于百里东君的额头,严厉道,“错其二,谁允许你怎么剑指长辈,你的规矩学哪里去了。”
南宫春水扯了扯祝微云的衣袖:“诶,没事没事,少年郎就应当意气风发。”
“春水兄,打你的坐。”祝微云笑着侧头说。
南宫春水看着表情不对劲,赶忙闭眼打坐,暗想着。
东八,自求多福吧。
百里东君把不染尘放于地上,双手摊开:“师姐,我知错了,愿受罚。”
祝微云叹口气半跪着,替百里东君理了理头发:“东君,我的母亲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很想念她,师姐从来不会反对你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但是你要知道,万不可伤亲人的心。”
百里东君郑重的回答:“师姐,东君记下了,但是……师姐也不是一人,东君的家就是你的家。”
祝微云微微一笑,把树枝扔在别处,拍了拍百里东君的头:“行了吧,天气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车,快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