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爹爹……娘亲……你们在哪儿啊……”
月下的荒漠冷若寒冰,沙石上都仿佛凝结出了冰块,踩在上面只觉寒气入体,与白日之时相差甚大。
不远处,一个孩童揉着眼睛渐渐的走近,嘴里嘟囔着什么,但这话语却完完整整的落进了谢免的耳中,好似就在他耳边念出一般。
其实,孩童这般的情况很多,在八荒可谓是无处不在,但谢免所接触到的,亦或者说他成为持剑者之后所接触到的却少了。
虽说谢免常常下山,但去的地方很多时候都是其他人的居所,像如今这般徒步行于八荒,看尽风土人情的日子可不多。
谢免的身形一怔,随后便向孩童所在的方向而去。
“老大,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将谢免的思绪拉回,并让他止住了脚步,回眸看去,却见微棠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谢免摇头:“无事,只不过那里有个孩童,我去看看。”
“孩童?”微棠顺着谢免所行的方向瞧去却什么也没看见,“老大,荒漠之地最易出现幻觉,你莫不是也出了幻觉,哪有什么孩童?”
她就只瞧到一片荒漠,何来孩童?难不成谢免还能看见她瞧不见的东西?可她明明没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
谢免微愣,瞧了一眼微棠,又看向孩童所在的地方,孩童尚在,可为何微棠瞧不见?
若是说他能无视结界那也奇怪,微棠是水族的人,灵力定是不凡,就算瞧不见结界里的孩童,那也应当能感受到结界的存在。
要么设下这结界的人比微棠厉害,要么就是这结界并不存在,的确是他出现了幻觉,是幻觉吗?
谢免正疑虑之际,便见那孩童走到一处,随后竟直接消失在了那里,就在孩童消失的那一刻,他瞧见方才孩童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些房屋的影子。
影子来得快去得也快,好似只是一瞬间的错觉,而那孩童好像也只是谢免的错觉。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可这不对劲的地方,谢免竟不觉得有什么毛骨悚然,心中反而涌起一股时间刻不容缓的思绪。
‘本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知晓,好歹你是我的持剑者。’
模糊不清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内容应当是守阵人所言,可他并未见过守阵人……
这话又是什么时候说的呢?守阵人对他说了什么?……他居然没有任何记忆。
“微……”谢免正想叫微棠,但一唤出口才发现他好像并未怎么叫过微棠,之前都是叫姑娘,但他们接下来看似会是一路人,总是这般叫都是有些生疏。
谢免也是个自来熟的,但凡和他说过一两句话的,都会成为他的友人,而之后会不会再相见就并非他需要考虑之事。
微棠笑笑:“我没有字,我们族的人都没有。”
没有字的族群?还真是少见,但在妖族却合情合理,妖族有字的妖可不多,毕竟转世投胎的快,也就不怎么在意名讳。
“你应当和小陆一样才离家不久。”谢免这话倒并非寻问。
妖族之中,成群结队的族群不少,形单影只的也同样,可陆由尧与微棠的族群应当都并非是还没找到伴侣便习惯形单影只的。
陆由尧暂且不提,毕竟陆由尧如今有一个与其关系匪浅的鬼王,那微棠便有些奇怪,出来游玩的也不像,莫不是寻找东西?
“老大还当真敏锐,我的确才出来不久,但绝不会给老大你们带来什么麻烦。”她也只不过是恰巧想离开汝漠,又没寻到什么名头,如今也是顺路而已。
萍水相逢,给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可不好。
“你能自己解决也是好事,若是解决不了对我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我们如今行走八荒可不是为了体验风土人情。”
至少谢免不是,而佘岁也更不会是。佘岁有的是机会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而他此行本就是想瞧一瞧之前没见过的,亦或者说他无法见到的东西,在持剑者的位置上见不到的。
在成为持剑者之前,他所能见到的东西有限,在成为持剑者后,他能见到的东西依旧有限,但区别是一个够不到上面,一个瞧不见下面。
够不到上面,那他便不必忧虑八荒的未来,只需担忧自己的修为与性命。
瞧不见下面,他便更要担忧八荒的未来,民以食为天,地以民得生。
头疼,也不知之前的那些持剑者是如何做的,更不知是如何与守阵人相处的,莫不是也是这样?
谢免实在无法理解,他应当见过守阵人,但却不记得任何关于守阵人的记忆,莫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还是说守阵人只能在暗处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