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后,生念诺与什厘悠便先行离去,说是要前往下一个荒,这几日在汝漠耽误的时辰够久了,也该继续行路。
相比起生念诺她们的离去,钱良暮则是留了下来,甚至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他们看着钱良暮围着佘岁转,时不时的还要送些东西给佘岁,谢免从起初的打断两人,变成了与花鹤他们一起坐在一旁看戏。
“谢老大,你都没危机感的吗?怎么跟我们一起看戏了?”见谢免淡定了一两天,陆由尧开始不淡定了。
谢免不上的话,他们也没理由去制止啊,若是佘岁当真被钱良暮给弄到手了,当时哭得还不是谢免,谢免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谢免的目光并未从佘岁的身上移开,在听到陆由尧这话时虽心里不高兴,但还是摆了摆手说:“这是年年的事,我能制止一次,不能每次都制止,到时候若是被问起我与年年是何干系我又该如何说?”
难不成他说自己受佘岁师尊所托要照顾好佘岁?那就更说不过去了,钱良暮可不是好糊弄的,照顾归照顾,他始终不是佘岁真正的长辈,还没个合适的身份去制止别人对佘岁的示好,他甚至连佘岁的同门师兄弟都不是……
他也不知道佘岁究竟在犹豫些什么,若是不喜欢直接否认便是,难不成佘岁喜欢钱良暮?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兴许是佘岁顾忌到钱良暮的身份,亦或者想从钱良暮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对,一定是这样。谢免这般自我安慰着。
“老大你的心真的好大。”微棠啃着瓜,在听到谢免这番话时忍不住的感叹,真不知该说谢免什么好。
谢免笑了笑,见钱良暮离去,便起身走了过去。
佘岁正拿着方才钱良暮给他的东西摆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谢免看着佘岁手中的红豆,轻声笑了,“年年,他这是在追你啊。”
“红豆,相思?”佘岁对上谢免带着淡淡笑意的双眸,轻声道。
那之前红豆的意思也是……
谢免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错开与佘岁相视的目光,落在了佘岁手中的红豆上:“年年看我干什么?看这红豆就好了,我可没这红豆长得好看。钱良暮给的可不是一般的红豆,好歹钱家是机关世家,这定然是有用的。”
“老大这醋吃的怎么都阴阳起师兄了?”花鹤见谢免这番举动,忍不住的对身旁的二人开口。
微棠深深的看了眼谢免,言道:“吃醋的男人本就可怕,吃自己招来的醋的男人就更可怕了。都不知道大佬是怎么受得了老大的。”
虽说钱良暮也不算是谢免招来的,但这几日在钱良暮缠着佘岁时,谢免就丝毫没有作为,但凡从头掐断也不至于这样。
陆由尧倒是觉得没什么:“或许大佬眼中的谢老大和我们眼中的不同,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如今阴阳怪气的谢老大,在大佬的眼中都是一副撒娇求安抚的模样呢。”
他们这边刚说完,就见佘岁将手中新得来的红豆放在了谢免的手中,并伸手将谢免一皱起就没松开的眉头抚平:“听起来是个好东西,给你了。”
见此,陆由尧继续:“你们看。”
他就说嘛。
微棠与花鹤不由得对陆由尧刮目相看。
“别人送的可不能随意赠予他人,这毕竟是钱公子送给你的,我拿着帮你看看有什么机关吧,这玩意定然有好处。”谢免还是将红豆收在了手中,并找了一个合适的缘由。
佘岁并未拒绝:“也好,红豆相思你一直都知道?”
“我方才的那首诗是白念了吗?这在山下可是家喻户晓之事。”谢免将红豆放好,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
佘岁摇头,他从哪儿知道这事?他就算下山也不会知道这种事情。
“他送你红豆总不可能是送给你熬汤的吧?肯定有其他的意思,你不知道也并非你的过,下次注意就行。”谢免不知为何说到熬汤这个字词时加重了语气。
‘给你拿去熬汤喝。’
熟悉的话语在佘岁的耳畔响起,如今细想起来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与话,他倒是后知后觉,而且还是五百多年……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给我?”佘岁想起之前在谢免房中看见的那封书信,当时只顾着谢免去了,并未过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