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鸟成群的落在了树枝上,阳光透过树梢将阴影照在树下之人的身上,谢免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风吹干,不见任何落水的模样,看起来只是靠着树不小心的睡了过去。
重睛缓缓地飞到谢免的身前,就在重睛过来时,那些才落了脚的翠鸟如同逃命一般纷纷离去,仿佛要是再晚点自己的性命将会不保。
看着谢免睡得如此安稳,重睛的爪子握了又握,最终按耐下想打人的冲动看向抱着一堆野果走过来的佘岁:“年年,这小子莫不是晕死过去了?要不吾再把他丢进海里清醒清醒?”
“别!”谢免刚从梦中醒来便听到了重睛这一句,连忙出声制止,生怕佘岁看他突然不顺眼就答应了重睛。
说完谢免便连忙睁开了眼,睁眼时还被阳光晃了一下,他便用手挡了挡,佘岁站在阳光处,帽兜被他放下,墨色的青丝被一根发带绑成马尾,发尾处的蓝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变得淡了不少。
佘岁所在之地好似从未黑暗过,就连佘岁这个人也不见任何阴暗的气息,有时看到佘岁他还有些莫名的安心,仿佛一切的烦躁都因佘岁的到来而平复。
谢免一时有些愣神,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年年,你经历过绝望吗?”
像佘岁这般的人也会感到绝望吗?什么样的地步于佘岁而言才算是绝望呢?是死亡吗?还是无能为力?
谢免只知道死亡会让自己感到绝望,特别是自己的性命被其他人握在手中时,随时随地都会死,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去,但那是曾经。而如今则是无能为力。
“绝望?那是什么?”佘岁不解,从未有人同他说过这个字词,书中卷轴中……也没有。
谢免微愣:“那年年对于古缘与乐正静姣的遭遇如何看?”
“皆为过往,恶有恶报。”佘岁想了想又道,“他人之事我无法做出言语,但若是能避免更多的人遭受恶意,那便不会有人步入邪途。”
风吹过树枝,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谢免看了佘岁许久,最终低下了头,有些自嘲的笑道:“啧,我倒是忘了感同身受并不存在。”
因为佘岁的一生都平坦,因此佘岁并不会去感同身受古缘的遭遇,也正因为他一生并不平坦,因此他也无法去感同身受乐正静姣,得知了乐正静姣的故事只会叹息遇人不淑。
不过说起乐正静姣,为何乐正静姣的娘亲会让他隐瞒男子的身份,而是男扮女装?就乐正庆那种老顽固对男子可比对女子要好太多,至少不会让乐正静姣去与欧巷成婚,也好在乐正静姣真不是姑娘。
重睛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开口道:“满康的弟子之所以都姓乐正是因为在修仙界中家族的修仙者本就不多,而且有些血脉会有不同的能力,乐正静姣是天生的乐修,也是与他的血脉相关。
但乐正唯一的血脉只有乐正静姣,若是乐正静姣是男子那乐正庆说不定还会绑不少的女子来给乐正静姣续弦,若是女子的话那其他女子便不必受难。至于为何乐正庆那家伙只有一位夫人,大概是因为他那夫人的身份并不简单,毒修可是很危险的存在,乐正庆的身上倒是有不少毒素。
兴许当那夫人怀上乐正静姣的时候怕是就已知晓了乐正庆的打算,因此便对乐正庆下了毒,让其不能背叛她,否则会直接暴毙而亡。只可惜乐正静姣因为他的原因而死了,他也断了乐正家族最后的血脉。”
而乐正静姣的死对于乐正庆本就是打击,为了延续血脉他便打算用禁术,只可惜欧巷为了让人不知乐正静姣是他杀的便将乐正静姣的本命灵器丢进了秘境,这个举动也正好断了乐正庆的计划。
谢免将重睛所说这事与他所得知的连了起来,而当连起来时他才发觉,若是乐正庆不做有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局面。
“你也不必想太多,如今我们要做的是让其他没遭遇之人不会再遭遇此等相同的事情,而不是去一直纠结为何他们会遭受这般的苦难。”佘岁抱着野果走进了阴影,他走到谢免的身前蹲下,拿出一个野果在衣上擦了擦递给谢免,“或许我们能让更多的人避免苦难,他们的苦难我们也应当铭记于心做个提醒,我们会做得比先前更好。”
比先前更好吗?
谢免看着佘岁手中的野果出神,当初他之所以游历八荒便是为了在苦难降临时将受难之人救下,当时他也的确救了不少的人,平了不少的事情。
但八荒实在是太大,他平得了这儿的,不一定平得了那儿,总归会有人遭受着苦难,若是他再努力点或许他们也能过得更好。
“嗯。不过,我们如今是在何处?”谢免接过佘岁的野果,咬了一口后才四处张望着周身的景色,这怎么看都只有他和佘岁两……哦,还有重睛。
佘岁递了一个野果给重睛才回了谢免的话:“岛上,船遇上了海潮,所有人都被卷入其中。”
“那其他的人呢?他们如何了?”在海上遇难,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佘岁将要起身的谢免按了回去:“救下了,如今他们已离去。但风太大鹤松与那小鸟并未在海中寻到,只能找到你,若是海里没有那他们定然没落水,也算是一件幸事。”
“那我是如何被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