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岁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免见佘岁不语,便想了想佘岁的身份,想起佘岁常说的一些话,便道:“之前总是听佘兄说‘师尊说过’,便一直以为佘兄口中的师尊是一个老头子,想不到竟是女子,还是传闻中那位冷艳绝世的抚祸仙君。”
那位扬言天下祸事一日未抚平,自己便一日不会顾自己感情的抚祸仙君。
真伟大啊!看来只有我没这种胸怀。
想当初他取自己的法号时就没其他的什么,看看别人的都是什么为天下平安的说法,就他一个希望自己有归处的,说起这个……
“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佘兄有什么法号啊?难不成是因为不外传?所以,佘兄你法号是?”他终于想起为什么自己对岙谷这次的大长老没什么影响了,就是因为没听过法号,所以才一直对岙谷大长老的存在很模糊。
想来他对佘岁唯一的记忆就只存在于席今朝的口中,之前席今朝总是对他说大师兄怎么怎么样的,听得他都会背了。
佘岁有些茫然的看向他,轻声道:“我没有法号,你并没有记错,我一直都没有这东西。”
法号这东西没有不是更好?反正于他而言是很好的。
“为何?你已经是岙谷的大长老,应当有的。”没这东西的话,平日里得怎么称呼啊?难不成大长老大长老的叫?
“没必要,我的存在本就淡,若是有了那东西只会增加存在,还不如没有。”佘岁低头吃起了鱼,尝了一口后,便道,“谢谢,鱼很好吃。”
这话谢免喜欢听:“那是当然,这世上就没有我不会的东西,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同我说,我下厨做给佘兄吃,就当佘兄这一路来保护我们的报答了。”
佘岁摇头:“我不需要报答。”
“那我就没办法做吃的给佘兄你了。”
“那还是报答吧。”他想吃。
“这不就对了,乖乖等吃就行。”谢免最擅长治佘岁这种犹犹豫豫之辈。
佘岁正了正身子,想起之前听到的话看向谢免,意有所指的开口:“你之前不是说爱谁伺候谁伺候吗?”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熟悉?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谢免一事有些出神,但思绪了片刻又反应了过来,这话不是他当时在亦珑坊说的吗?佘岁怎么会知道,对了,佘岁貌似才醒来会读心来着,那如今岂不是也……
谢免默不作声的往佘岁身旁近了点,试探道:“不知佘兄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说的是你心中那一大堆话吗?”佘岁对此倒无丝毫忌讳,况且谢免离他如此之近,他就是不想听也没办法。
果然。
“其实心口不一的也不止你一个,你不必担忧你心中所言对我会如何,毕竟听了你们的心中话本就是我的不对。”早知就该向重睛前辈问问有没有什么术法可压制,也不至于让谢免这般心惊胆战。
“你……算了,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但你可别将此事随意说。”否则席今朝绝对会连夜下岙谷来把佘岁带回去,到时候佘岁还能不能下山都是问题,一直待在山上的日子可不好受,谢免深有体会。
佘岁将嘴里的鱼肉咽下,言道:“此行你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他此行决定去汝漠只是因为汝漠的路程最近,但若说打算他的确是想去乐门寻一人,只望这次去不会等些时日。
“看来是有的。”佘岁也没问谢免要找谁,毕竟谢免有自己认识的人。
谢免心思一动,凑到佘岁跟前,蓝色的双眸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佘兄可想一同去见见?她也是法修,还会预知呢,佘兄想问什么都可以,比如说自己的道侣在何处什么的。”
对上谢免含笑的双眸,佘岁微微一愣,一张带着少年气的俊美面容与眼前的谢免逐渐重叠:“你之前说会来岙谷找……”
“老大师兄,我们找到了好多吃的。”花鹤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佘岁的话打断。
谢免抬眸看过去,就见花鹤他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正在往这边过来,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佘岁那句未完的话。
往往这种被打断的话都会成为一个伏笔,亦或者他日后后悔没听到的存在:“年年,你方才说什么岙谷?我之前说会去岙谷找谁?”
他去岙谷若是找席今朝根本不会同谁说,除非他要找的是守阵人,否则他怎会提前说起,守阵人是谁他着实不好猜测,至今他都记得老头子问他可知道上一个守阵人在岙谷是做什么时得到的答复。
扫地的外门弟子。扫地他能理解,但人家都是守阵人了怎么还是个外门弟子?这搁谁谁猜得出?!简直离谱。
不过,佘岁又怎会说他曾经说过?难不成佘岁已经猜出他是谁了?但这也不是特别重要,佘岁猜出来也就猜出来了,正好他不用每次面对佘岁都慌慌张张的,也算是了了他一个心结。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是忘了便忘了。”佘岁看向走过来的人,若是谢免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是过去的事,过往只会是过往。
“不是大事你记如此清楚,你真当我好骗?”谁会没事找事把一个人的话记如此清楚?难不成在佘岁眼中他是个傻子?
见佘岁起身,谢免直接伸手抓住佘岁的手腕,在佘岁低眸看他时开口:“我们曾经见过,对吗?”
火光灼灼,映出谢免那显不出什么神情的面容,也同样能看出谢免那双带着迷茫无措与期待的眼眸,而他的一句话则能决定这双眼眸过后的神色。
手心的手腕还留有睡时的温,让一时全身泛冷的谢免多了依赖,也不知他们这般僵持了多久,但在花鹤他们走近前他便见佘岁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