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阁,花鹤被来满康接他的人带到了一间棋房,房中放着不少的棋局,也有着各式各样的棋盘与棋子,琳琅满目。
“花公子,大人如今正在温泉中,还请公子稍等片刻。”男子将花鹤安排在棋房后还命人端了些茶点,并给花鹤倒了杯茶水,在离开之前还看了一眼花鹤。
待人全部离去后,花鹤才伸手拍了拍胸脯,他怎么总感觉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极其奇怪?特别是在听说他是棋圣派人请来的时候,总感觉很危险。
平复心绪后,花鹤便看起了面前的棋局,在岙谷没修炼时,席今朝有时会拉着他一起下棋,因此他还是会一些棋的,但面前这棋局……
“这棋局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这棋局他貌似之前有见过。
“这满屋的棋盘上都是此棋局,你小子不眼熟才奇怪。”一道熟悉的突然传入了花鹤的耳中。
花鹤微愣,抬头看去,只见披着斗篷的佘岁与重睛从内屋走了出来:“师兄,前辈,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呦,姓谢那小子没跟你们说吾与年年在弈阁住下了吗?”重睛飞到花鹤的跟前,伸出翅膀拍了拍花鹤的头,就当在打招呼了。
花鹤想了想这几日谢免的情况,摇头:“这几日老大看起来都心事重重的,也不会主动同我们说起师兄,若不是今日来此我还以为师兄与前辈已经回岙谷许久。”
结果却未想到能在弈阁再见他们二人。
佘岁垂眸,思绪了片刻问道:“今日的满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清楚,但家主突然将前家主禁足,并对满康中的所有弟子进行了灵力检查,些许是关心众弟子的身子,以免他们走火入魔。”岙谷每过几年也会有这种,但他每次席今朝亲自检查的,其他弟子都总说席今朝待他比自己的亲传弟子都要好。
席今朝对其他弟子如何他并不知晓,但对他是的确的好,好到有时候他都怀疑席今朝才是他的师尊,并问过席今朝为何至今未有道侣,席今朝没答,只是让他日后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勇敢点。
心仪之人啊?怎样才算是心仪之人呢?是不见时都会想起,还是见到时会不由自主的笑,亦或者看到的、喜欢的每一个东西都想送一份?
花鹤不是特别懂,但如今于他而言搞清楚这个并不是什么迫切之事,不懂的可以慢慢学,但找哥哥却是他应当努力的。
他从小便知自己有一个哥哥,但关于哥哥的任何事情他皆不知,这次下山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能与如此了解八荒的谢免同行更是喜事一件,这能让他少走好多错路。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佘岁上前,一把抓起花鹤的手将他拉出了棋房。
见佘岁把花鹤带走,重睛连忙跟上,还不忘劝导佘岁:“年年,棋局将要破了,你又何必趟这浑水?是非因果早已有了定数,你就算不出手他们也会有报应,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佘岁并未停下脚步,而是道:“前辈,既然一切只是时间问题,那我提前让此事结束又何尝不可?这样他们也会少几分担忧,况且,我所要做之事也并非去改变什么,而是想一切冤屈能得到结果。”
若是他已来此,得知了此事,却仍然对此无动于衷,那他这几百年来的修炼与坚持是为了什么?为了呆在岙谷静等消息?还是以高高在上之态对受苦受难之人只是抱有怜悯之心,嘴上说说要救他们出苦难?
师尊曾对他说过,有些事情若是想了说了,那也一定要做到,否则那就是自己在安慰自己,只说不做极其可笑。
“年年。”重睛飞到佘岁的跟前,挡住他的去路,见佘岁停了下来,便道,“年年,你应当明白这一次的事情并非推动这般简单,更不像在初阳那般,你若是要出手,那便得想好。”
“前辈,我在答应师尊时就已经想好了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而所带来的惩罚我亦会承担。”既然是他的抉择,他自然做好了接受失败惩罚的准备。
见佘岁这般说,重睛只是叹了口气道:“接下来你不可与吾分离过远,否则吾都会想尽一切方法将你打晕。”
“年年明白。”
“那个,师兄你要带我去哪儿?”花鹤适时的从佘岁的身后冒出头,他听了这么久的对话,怎么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因此对于佘岁要带他去的地方更是不解了。
闻言,佘岁看向他还未踏进的院子,院中种着一棵桃树,而桃树下如今正有一人提着灯笼坐着,静静的看着灯笼里的烛火发愣。
院中的灯火就那人手中的一盏亮着,花鹤也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就在这时佘岁又放开了他的手,花鹤再怎么不聪明也猜出佘岁是带他来见提灯之人的。
花鹤便抬步走进了院子,就在要靠近桃树时,看灯的人突然抬头向他看了过来,此时花鹤才发觉此人正是上次他与谢免在街上所遇到的男子,慕容奕的竹马。
但如今的竹马看起来并没有那般疯癫,安静的如同一个正常人。
竹马的目光略过花鹤,落在了走来的佘岁身上,却只是一眼便害怕的低下了头,提着灯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千年桃树妖,看起来你好了许多。”佘岁走到竹马的身前蹲下,将目光落在了竹马手中的灯笼上面,“这灯笼上画的是桃花?”
竹马身子一僵,随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