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谢免走后,乐灵小心翼翼的从谢免放在矮榻上的外裳中冒出头,身后的羽翼张开,带着它飞到了床榻前。
梦灵穿过床幔,落在了佘岁的身旁,见佘岁睡下,它便坐在了佘岁的身旁,将手中的竖琴拿好,弹奏了起来。
空灵动听的琴声渐渐的抚平了佘岁因为梦境而紧皱的眉头,随着琴声的动静,不少的乐灵从还未关的木窗飞了进来,纷纷拿起自己手中的乐器,与其进行合奏。
随着乐声的增加,佘岁原本有些沉重的呼吸都渐渐的变得轻盈,就连面上的神色也逐渐放松起来。
晨曦从木窗跑进了厢房,在地面上印下一大片的光影,随着旭日的升起,街上的声音也渐渐的大了起来,甚至有一些传进了厢房之中。
扣扣扣——
一阵平稳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让正在演奏的乐灵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向门口看去。
似乎是门外的人见没有动静,敲门之后还出声:“老大,你醒了吗?那个闰道友有事找你。”
听到这句话,乐灵们相互看来看去的,也不知是否该做出回应,对视了一会儿后,一个背着古筝的乐灵飞了出去。
花鹤看着突然出现的乐灵,一时有些不解。
就在此时,乐灵突然开了口:“不能进去,大人在歇息,若是有事找大人可等到大人醒后再议。”
“大……大人?”听到乐灵对谢免的称呼,花鹤有些不解,昨日那些乐灵可没对谢免这般尊敬啊。
闰追崖也随之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你们口中的大人是这厢房中人?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你们可是灵族的人。”
灵族的灵怎么可能会叫一个凡人为大人,除非是有救命之恩,否则这绝不可能。
“对啊,老大就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是你们口中的大人?”但花鹤记得谢免的确是一个人住的一间厢房。
乐灵对于他们的震惊并未在意,而是淡淡道:“大人便是大人,不可打扰大人歇息!”
乐灵这般的话,惹得两人不仅疑惑,还觉得有些不对劲,无论是花鹤所认识的谢免,还是闰追崖所认识的谢免皆不会被乐灵这般对待,而唯一的可能便是厢房之中不是谢免。
“谁知道这厢房中是何人,你说让我们不打扰便打扰?”闰追崖眼疾手快的将花鹤推开,怀中的利剑出鞘,直接一个竖劈将抵住房门的门栓从外面劈开。
房门被剑气砰的一声打开,撞到墙上时还回弹了一下。
这一声巨响让房中的乐灵都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纷纷被惊得飞出了厢房,就连方才背着古筝的乐灵也害怕的钻进了床幔之中。
就在房门的打开后,闰追崖的脚还没有踏进去,便见床榻上的人起了身,随后一道掺杂着冷意的声音从床榻上传入他们的耳中。
“至云仙门的弟子?还是他的徒弟……可是有什么事?”佘岁伸手拍了拍两只被巨响吓得瑟瑟发抖的乐灵,用灵力将床尾的斗篷披在了身上,甚至还不忘带上帽子。
他并非是被闰追崖弄出的声响,若是他不醒,就算他人做什么他也醒不了,就闰追崖所弄出这番声响也无济于事。
但这声响没吓到他,倒是把这些乐灵吓了一跳,灵族的人向来胆子小,有些胆子大的却不怎么喜欢与人亲近,甚至很讨厌其他族群之人。
在听到佘岁时,花鹤连忙出声:“是师兄!师兄,老大去哪儿了?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师兄?你们岙谷的?”闰追崖侧目看向花鹤。
花鹤是岙谷弟子这一身份虽为同他说过,但花鹤身上那股不可多得的气息倒是明显,毕竟在他下山前可是遇见了岙谷的谷主。
“对啊,我们早在初阳就见过师兄了,师兄不是坏人。”花鹤对于闰追崖知晓自己是岙谷弟子一事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以往和师兄师姐下山历练,很多人也都知晓他们来自岙谷。
佘岁安抚了乐灵的情绪后,便将床幔掀开,下了榻:“他去了何处我并不知晓,应当过会儿便能回来,你们是来寻他的吗?”
他的确不知谢免去了何处,毕竟那时候他是直接睡了过去,就连自己被谢免带走也并不知晓,但依如今这情形来看,这兴许是谢免所住的厢房。
“是你!”闰追崖看着佘岁,识海中闪过昨日棋局结束后所看见的场景。
慕容奕惯喜欢见色起意,甚至还同他说过弈阁中的人大多都与慕容奕有过瓜葛,而昨日棋局结束后,他亲眼看见佘岁进入了弈阁的内院,直到戌时才从弈阁中出来。
而如今佘岁又出现在客栈之中,甚至从谢免的床榻上醒来,这……
佘岁眸色一凝,将目光落在了闰追崖的身上:“你还认识棋圣。罢了,你是他座下的哪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