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与海·番外二
《南海涛声》
01
“哇。你还真是……”布兰缇看着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在本子上核对清单的罗,“你知道吗,你就像那种准备把女儿嫁出去的母亲或者父亲。在核对嫁妆单子。”
罗没回头,拿起笔勾掉了小本子上面的一行:“你这么说的话我大概是没吃亏,毕竟辈分加了一级—— 一定要选的话我可以选父亲吗?”
“佩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做他爸爸?”布兰缇笑,“我以为你会协商一下,要一个大哥的名分。不过佩金确实比你大两岁来着?”
“关键是你给的选项没有啊。你知道的,我通常只能在你划定的范围内发挥主观能动性。”罗终于对完了最后一项,“确实。真按年龄计算的话他应该做哥哥,但很可惜从一开始他和夏奇就叫的我‘大哥’。你没机会听我这样喊人。”
“你说的一开始指的是?”
“在飞燕岛的时候就这样了。①”罗坐回椅子上,把布兰缇捞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怎么,你很想让我用敬语尊称别人吗?”
“你有过吗?”
“有。‘柯拉先生’就是。”
布兰缇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怎么,你也想要吗?”
“不不不,那样太生分了。”布兰缇摇头,“我只是觉得好奇。毕竟自从王下七武海时期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那种一脸谁都看不上的样子,而且说话的风格也很……”
她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她的目光忽然被视野里的东西吸引。罗给她戴上了一只耳环,从桌面上打开的盒子里还剩下的另一只来判断,这一对是量感还挺大的红宝石耳环。
布兰缇偏着头方便他勾上去,然后等左边弄好了又歪到另一边,她配合地撩起耳边的散发,但有点不解:“嗯?今天也不是我生日啊?好像也不是纪念日之类的吧?”
“我只有特殊日子可以给你送东西吗?平常的任意一天不可以?多给我开放点权限吧。”罗扣好之后,自己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嗯。这颜色很衬你。”
“但这个量感是不是太大了?红尖晶围镶筝型的红宝石,看上去好奢华。会不会和平常比较简单的衣装不太搭配?”布兰缇问。
“到时候出席婚礼,我们都是穿冬装吧,那种毛绒绒领子的大衣,配上这种量感才压得住,不然太轻飘了。”罗满意地点点头,“多好,像电视剧里的叶卡捷琳娜大帝似的。”然后把镜子递给她。
“说起来你给佩金准备的礼物是什么?”罗问,“之前我问的时候神秘兮兮地说要做好了再告诉我。”
布兰缇于是拉着罗,推开移门很方便地进入到自己这边的区域。
一把闪着耀目光泽的短剑。灰色宝石以无边镶嵌的方式覆盖剑身,既有刀锋清冷的意味,又像流淌着的水银,轻微变换角度就会有不同的光泽。
“这玩意。”罗嫌弃地皱了皱眉,“很不实用吧。”
“哪有人用别人赠送的新婚礼物去打架啊。做个小摆件不好吗?”布兰缇说,“这是‘宝石剑’。象征无尽的幸运与勇气。”
“无边镶嵌你学了多久?”罗仔细地看了看剑身,又抓起她的手,看指尖有没有细微的伤口,“这不是珠宝匠的技能吗?最近因为总接触酒精和磨石头你这指尖都有点起茧子了”然后用很平淡的语气给出一句仿佛非常自然的抱怨:“真嫉妒啊。你送给我的东西好像都没这么费心。”
“能一样吗,人这是新婚礼物。再说了,技多不压身嘛。啥时候万一流落街头了说不定我还能靠这个混口饭吃,而且,多一个技能,你的礼物不就又多一个花样了?想开点呐我亲爱的船长。”布兰缇看着他认真检查的样子,仿佛又被美貌重击,“而且你怎么越来越对说出这种话没有心理负担了?大船长,您已经30岁了。”
“30岁怎么了,30岁就不可以因为爱人的区别对待而稍微表现出一点不满吗?”他撇了撇嘴,“而且你这里面用的大部分灰色尖晶石,都是我保险箱里拿出来的吧。”
“你不是说你的财产我都有处置和消费的权利吗?这下心疼了,想反悔了?”
“怎么会。我担心的就是你不使用这个权限,那样会让我很失落。”
“主要是你收集的灰色宝石真的超级多,有深有浅的可好看了……满满一大箱,我就在里面挑了个三十来颗。去市面上买都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全的质量又这么好的——毕竟很少有人拿这种次等货和边角料当宝贝。去珠宝店能找到两三颗,就已经是这家店照顾小众风格了。”
罗抱住了她。
“怎么了?”布兰缇被突然的拥抱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次等货’也不是‘边角料’,布兰缇。”他吻了她的颈侧,发丝弄得她心里痒:“那是我的珍宝。”
那是她的发色,他的瞳色。
在之前误以为失去她的时候,聊以慰藉作为寄托的物品。每当看到那样深深浅浅、光芒不算抢眼的金属色石头,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收入怀中。
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如同透过一个次元凝视他的爱人。
而后虽然非常幸运地重新迎接星辰入怀,这个习惯却没改变。所以他的小匣子里总有数不清的坚硬的、锋利的、灰色宝石。
(①OP官方小说。夏奇(14岁)和佩金(15岁)就喊13岁的罗叫“罗大哥”。贝波(9岁)喊的罗哥哥。)
02
布兰缇吐槽的罗“清点嫁妆”的起因,是佩金将要结婚了。
这个32岁的北海男人哭着喊着自己终于不再是可怜的单身汉了,然后非常希望也在立博岛领个小本子。
——这有什么难的。特拉法尔加船长大手一挥,直接让船改变航向。
原本的打算是,先穿越了无风带去南海接上了这个极地企鹅钟爱的小姑娘,之后一起坐船前往立博岛。但佩金和她在电话虫里一番交谈后,她对要去领证也感到由衷地开心。不过提出了在领证之前,想先让他见见自己唯一的哥哥。
“这就是相当于见家长吧。”佩金很肯定的说,“拜托了船长。让我取点经吧!”
“你发什么神经。”罗眼皮都没抬,“我又没经历过见过家长这个程序。”
“那你教教我见家长应该怎么做吧!”
“你一定要一个没有实践经验的人来提供建议吗?要不你打电话去电视台付费情感咨询吧。”
“那怎么行。那近似于诈骗。”佩金哭丧着脸,“求你了,罗。给点意见吧。要不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去布兰缇家里提亲?你怎么和她家人相处?”
“……”罗抬头望了天花板两秒:“除了夹起尾巴做人我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了。”
布兰缇给两人各一杯热茶。
“是……茉莉?”罗深吸一口气,仿佛多吸入一点可以让头脑变得舒缓。
“嗯。干茉莉花和红茶一起冲泡。然后为了不那么烫口,加了之前用茉莉花水冻的冰块儿。”
“茉莉不是一般和绿茶一起搭配吗?红茶会不会太浓重了?”佩金问。
“确实是这样。不过现在是冬天啦,我担心你们喝绿茶会有点肠胃不舒服。——对了,总听你叫她‘优尔’,但感觉应该是爱称吧?到时候咱们见到小姑娘,可不能这么称呼。尤其是船上这群男人,那样太亲密了。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丝库优尔。”佩金回答,“塞拉菲娜·丝库优尔。(Seraphina·Skua)”
布兰缇的手顿了一下。罗则是有点绷不住笑:“是s-k-u-a的skua吗?”
“……好家伙。这什么命定一般的剧本。”布兰缇说,“贼鸥是企鹅的天敌啊。”(贼鸥英文:skua)
布兰缇准备给自己冲一杯咖啡,正烧着水。聊着天嗓子有点干,瞧了一眼特拉法尔加船长求助,他就把自己才尝了几口的花茶递过来了。
“不过,塞拉酱有说怎么来吗?她和她的哥哥一起去立博岛,路程还挺长的呢。”
??
“现在治安那么好,坐轮船不就行了。现在穿越无风带的船只已经很普及了,营运的客船很方便就能穿越四海。”罗说。
“反正有她那靠谱的哥哥陪着,我也不担心她一个小女孩出门上当受骗或者被人怎样。优尔说她的哥哥当初也是纵横伟大航路过的。”佩金说。
“哦?是海贼吗?”罗接回她喝剩的花茶,自己抿了一口。
“是……吧?我也没细问。”佩金说,“我自己就是个海贼,只有人家对我的身份挑挑拣拣的份儿,哪有我挑拣人家的?我现在就是担心她哥不愿意给我这个名分。嘤。”
“那你不问问她具体的班次之类的吗?”布兰缇问,“我们可不能到的比女孩子晚呐。最好提前几天,然后等小塞拉到了,去接一接。怎么说也是——尽地主之谊?”
“我问了呀,她不愿意说。”佩金嘟囔,“然后就说瞎话敷衍我。”
“她怎么说的?”
“她说啊。”佩金闷了一口茶,“她哥会骑自行车送她去的。——有病吧,谁能在海上骑自行车啊。”
布兰缇呆愣两秒,噗嗤一声看着罗笑出来。这让罗有点困惑。
“你也觉得很离谱吧?要不你从女性的角度分析一下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轮船班次嘛。”
“佩金啊。”布兰缇憋笑憋的发抖,“我觉得你得好好想想,怎么过人家哥哥那一关了。”
“啊?”佩金说,“不是?那话题不又回来了吗??我刚才一开头就在问船长怎么过关的事情嘛!”
04
“哦呀。”来人的自行车微妙地绕了个弧,然后车把一歪,把脚一撑,霎时间海面上的冰线绽开成了冰花。
“我还以为要等到了立博岛才会相遇呢,没想到在这儿就碰见了呀。”库赞看着面前这艘关了动力装置,在洋面上随着海流漂着的黄色船只,打了个招呼:“哟。”
车后座的红头发少女快乐地伸手:“早呀,小佩!”
正拿着拖把给甲板除熊毛的佩金尴尬得想要个时空机。
“……轮不到你这种在洋面上到处放霸气的人说偶遇吧。”特拉法尔加·罗慢吞吞地从舱室里面走出来,扛着刀居高临下地给出一句吐槽。
“呀,但是偶遇的话都是青春校园爱情的主要元素。”库赞挠头。
“你和你提到的关键词沾边吗?”
“我不沾边但是小姑娘沾边啊。你干什么,歧视年过半百的大人吗?”
“一般的小姑娘谈恋爱也不太需要有个年过半百的亲戚跟着的,那很像变态。”罗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个人全身上下的衣服,虽然都每一件都干净,单拎出来看也挺有型,但不知道为什么组合在一起,莫名地很像刚从哪里流浪捡垃圾回来,“小姑娘的人生大事,你就这幅打扮准备出席吗?真是个不称职的大哥啊。”
佩金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个人的对话,没忍住扯了扯罗的衣服下摆:“那个……船长,你别忘了,你也算在见家长啊现在。”
“我是原本打算到了岛上再开始好好拾掇的。”库赞把墨镜架在额前,“别看我这样,当时做海军的时候还挺英俊潇洒,人模人样……”
“好了。”罗打断了他的话,“把你的自行车搬上来吧。就算你愿意露天骑车去立博岛,我也总得替我的船员考虑。”然后转头和佩金说,“愣着干什么,去把塞拉菲娜的行李拿上来啊?”
——啊?这么强势的吗???
佩金看了看罗,又看了看库赞。
“不是!?你不是说除了夹着尾巴做人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吗?你骗我!!!船长,你骗我!!!”他一边回头做口型,一边一骨碌地爬下船去,脚步轻盈就差蹦蹦跳跳地给人搬东西了。
然后走到库赞面前,双腿又有点发僵。
“哦,小哥。”库赞于是从自行车上下来,“我记得你。原来塞拉说的企鹅先生是你啊。”
“啊哈哈哈哈。”佩金干笑挠头,“您能记得实在是——”
——不太好。被瞬间秒杀什么的,显得自己很菜啊。
“你还真挺不记仇的。”库赞于是从漂浮着的冰块上拿下一个亮红色大行李箱,显然是塞拉菲娜的东西:“差点都给冻成个大冰球了,还在我这儿嬉皮笑脸——好了去吧。其他的我自己搬就行。”他的身高接近三米,所以显得手特特别大,拍了拍佩金的肩膀,这个画面显得有点诡异而滑稽。然后库赞也给甲板上的另一个人打了个招呼,“早,布兰缇。好久不见。”
佩金松了口气,搬起东西来。
05
一年前。
塞拉菲娜·丝库优尔是个画家——可不是某些海贼自吹自擂的艺术家,她可是到处都有人邀请办画展的那种。而且变现能力优越,打破了很多人心中艺术家穷困潦倒的刻板印象。
佩金和她的相遇,就发生在西海某岛上的陶瓷艺术节上。
回来的时候,佩金和当天值夜的特拉法尔加船长聊了整整一晚上,红头发冷白皮的人有多么地光明耀眼,那热烈的南海风情,比狐尾百合还迷人勾魂。
特拉法尔加船长从一开始的很想赶人去睡觉,到后面无力挣扎只能让人过嘴瘾,再到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他了半晌:“南海,红头发,冷白皮——你见到尤斯塔斯·基德了?”
佩金第一次对他的船长比了一个中指:“罗。咱们要不去甲板谈谈吧。”
特拉法尔加船长笑得全身发抖。
——了不得了不得。南海的这个小姑娘要让他的船员造反了。
不过塞拉菲娜·丝库优尔后来并没有上船——指的是成为伙伴的那种“上船”。她一般都是和佩金通过电话虫或者书信来聊天谈情。
“异地恋真是辛苦呢。”布兰缇一边擦着高脚杯,一边感叹。
“没办法。毕竟航线不重合嘛。”佩金吃着葡萄,然后翘着脚吐葡萄皮,葡萄皮精准地进入厨余垃圾桶:“优尔不是那种会被男人绑在船上的类型。她比较喜欢满世界跑着去采风、写生,不会因为喜欢我就和我天天黏在一起的。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治安很好我倒是也不担心。当然我也有错,我也是不太想因为这个放弃海上漂啦——好在我们能相互理解达成共识。等到我什么时候漂不动了,我发誓我就让剩余的人生全围着她转,像地球绕着太阳那样。”
“但是一直分居的话,也不是个办法啊。”海胆看了眼佩金吐葡萄皮进远处垃圾桶的动作,每个抛物线都和复制粘贴似的一毛一样:“你不会是这样练出水下炮技能的吧?佩金哥?还真是百发百中。”
“别那么古板嘛海胆。爱情的姿态有很多种哦。”布兰缇说,“‘冥王’西尔巴兹·雷利和前九蛇岛的皇帝夏琪可是年过半百后才在香波地群岛定居的。之前他俩不也各干各的,没见感情破裂啊?”
海胆耸了耸肩,然后自己打了一杯黑啤,去冰箱门前看值班表了:“今天是布兰缇你做晚饭吗?我有点想吃香草九层塔小羊排。”
“我看你长得像小羊排。”布兰缇翻白眼:“为什么到我的时候你们就开始点菜了?不是说好的值班的人做啥就吃啥不准瞎BB吗?”
“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有求必应。”夏奇把刚从岛上采购来的苹果拖进厨房,“而且在你这开小灶的恶行是船长开始的吧?我反正不惯着他,想要吃什么自己去做好了。”
“你说话好像失忆了一样。上周听说他想吃通心粉是谁起了个大早,早餐就给他安排了的?做人不能太颠倒黑白,夏奇。”布兰缇于是拿起桌上的电话虫,直接呼船长室,“晚上你想吃什么,船长?海胆说想吃小羊排来着,我就打算都给大家安排这个。你看你要是想吃别的你和我说,我另外做。”
电话虫的那端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
“都行。你看着办就好。”
——??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看了眼布兰缇。
这又甜又黏、似夹非夹的声音很离谱,但是细品还确实有点特拉法尔加·罗幼年期的音色。
“好啊你。”布兰缇面不改色,“刚结婚一年你就往房里带女人了是吧?给我等着。”
“什——?!我没——”有字还没出口,就被物理断绝了。
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然后在全船其他人震悚地目光里开口:“有哪个志愿者准备和我去捉/奸吗?”
啊嘞?声音怎么突然变得挺浑厚。
06
胸大腰细的特拉法尔加·罗和非常硬派又眉目冷峻的布兰缇在熟悉的卧室面面相觑。
“哇。你还真是……富有且慷慨啊。”作为男性的布兰缇伸手就掂了下罗那个尺寸很夸张的胸,动作轻佻又猥琐,很像那种在夜店随便消费的纨绔子弟。加上是那种长发,设定踩得更死了。
“别这样碰我!”他——或者应该暂时成为她?她尴尬地别过头去。
“干什么?我可是合法的。”布兰缇晃了晃手上的婚戒,然后压根没亏待自己地肆意乱揉乱摸,“你长的还真是带感啊。罗。果然美人是不分男女的吗?无论男身还是女身都是*张力爆炸啊你。”
“……”罗瞪了他一眼。——对,现在或许改用“他”来称呼布兰缇。然后她忍无可忍,抓住布兰缇的手开口:“这种下流话能不能别在我这么难堪的时候说呢?”
“虽然听佩金他们说和黑胡子一战的时候你也曾经被变成女人,听说长得超正点,但是实际一看果然更富有冲击力啊。”布兰缇发觉自己的衣服有点紧,可能是变成男性之后肩宽之类的数值有所变化,于是干脆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罗震惊地抓起被子往床上退,“我警告你你别在这种情况下打算上了——”
然后她发现布兰缇只是去拉开衣柜挑衣服了。
“Wow。”布兰缇一边穿着罗的明黄色衬衫,一边回头嘴上跳戏对方:“我没想到你第一个想法就是被上诶。心里很期待吗?我确实知道怎么让女人快乐,毕竟我原本就是女性,你要是想试试我也可以帮你的。”
罗看着对方显得更英气的黑色眼眸,感觉和被蛇缠上了身体一样,诡异又黏糊。
“我没有。”她分辩一句,“我只是担心你色令智昏。你要知道现在我们的身体都不太正常,要是干了那种事情的话,说不定恢复正常的性别之后会有损伤的。毕竟那些器官,在原本的身体上是不存在的。而且这是花粉吸入引起的,生效时间很短,万一在那个的过程里恢复原状了,你觉得会是什么器官卡在什么器官里头??我反正不接受这样。”
“你这个说法还真是令人感动。”布兰缇于是挑了一些自己的衣服给她,“你的意思是不考虑身体受到不可逆损坏的现实情况,就不介意被我侵*犯吗?”
这个问题让特拉法尔加·罗五官扭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布兰缇向来不会在这种议题上让他太有羞耻感,布兰缇只逗了她两句,很快转换了话题:“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上头到想在这时候搞什么泡芙游戏——我的衣服胸围可能都不太够你穿,不过还好中性的款式很多,不会让你非得穿着裙子被他们嘲笑。”
“我就不能穿我原来的衣服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现在身体骨架都有点变了。太大的话反而容易走光。”布兰缇说的挺诚恳,“我是建议你穿我的啦,但不过你非要穿原来的也行。我又不强迫你。”
然后布兰缇拿着选好的衣服和女式内/衣/裤,准备给她换上。
“……”布兰缇的手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她,“不是吧。”
对方的脸在他的注视下烧成特别红的颜色,她抬手挡住了脸:“求你别看了。”
“我就刚才随便碰了一下胸部,在你的腰和腿上揩点油而已,你怎么……这样了。”布兰缇帮她褪下原来的贴身布料,“反应这么大,还真是和水蜜桃一样随便捏一下就流的到处都是。”
“别说了!”她咬牙切齿。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布兰缇打开浴室,“去清洗一下吧。我不随便招惹你了。”
罗拿过浴巾,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走进浴室。可惜作为女性的特拉法尔加·罗的眉眼太精致好看了,凶狠的眼神看起来也很像黏腻的嗔怒。
一阵强烈的霸气撞得她几乎都晃了一下。
“怎么了?”她打开刚关上的浴室门,以为遭遇了什么情况。
却见布兰缇一拖鞋踩死了地上的蜈蚣。
“嘶,船上怎么会有蜈蚣啊。看来得彻底检查一下了。”罗先是皱着眉伸头看了看,后面感觉没什么事,就打算洗完再说。
浴室的水声响起,隔着门,她问他:“你……会怕虫子吗?布兰缇?”
“我不是已经弄死它了吗?”布兰缇回答,语气毫无破绽。
“你确实没有和怕虫子的小女孩一样尖叫起来,但是你的反应太应激了吧。”她的语气平淡,“哪有人打个普通虫子会下意识抬升霸气的。”
布兰缇沉默了一阵。
07
冲洗好,又换了干净衣服的特拉法尔加·罗和往常一样享受着吹干头发的服务。只不过现在的画面看起来更像男友给女友吹头发。
“那个事情也不是不好告诉你。”
“没有关系。你要是觉得不好说出口也可以不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罗的声音在吹风机的响声下显得有点不那么真切,“不过知道你讨厌虫子,我以后会更注意的。”
布兰缇给她吹干了发根,然后关了吹风机绕到她的身前蹲下,很认真地看着罗的双眼。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布兰缇说,“我不会影响到生活和战斗方面的。”
“我知道啊。你说的这么认真干什么。”罗耸耸肩,“我不至于认为你会因为看到一个虫子就吓得动也动不了。但不过你说过去的事?不会是有和虫子相关的PTSD吧?”
“呃……”布兰缇回忆了一下,“已经克服了,所以应该不算PTSD?”
然后他稍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好像回到了特别久远的过去:“也行吧,夜晚是叩开过去的契机——不过我只能简略说明一下,因为一会儿我还得下楼给他们准备小羊排。”
“你知道的,我的故乡全民都有同一种信仰。”
罗点头。
“怎么说呢,所以我们的文化会偏保守一点。尤其是关于*上的问题,一向倡导节欲甚至去除欲望。只有以繁衍后代为目的的*行为,是可以被认可的。因为繁衍后代是光荣的种族任务,以及为神增添信徒的有效途径。”
“所以你们国家连用BYT都非法吗?”
“呃。倒不至于‘非法’但大家不认可。所以很少能找到地方贩卖,几乎要来源于走私进口。而且一旦被人发现购买过这个。就会被认为是只想享受Y欲,而不承担生育的责任,是非常下流的人。”布兰缇解释,“不过,这方面上倒是还挺……男女平等?男性婚外失贞也会被扣上放荡的罪名,然后被唾弃,之后烧死或者斩首。女性则通常是毒死或者绞刑。”
“那你还真是……那种极端文化环境下的异类了。”罗想了想以前遇见的场景,在咖啡馆遇见的时候,这人可是很乐呵地看着片子呢。
“嗯……主要是我离开的也早。”布兰缇说,“至于为什么离开的早,这就终于扯到虫子的事了。”
“在这种观念下,对处男处女的检验,基本上是每年都会进行的。他们绝不能忍受少男少女在没结婚的情况下失贞。所以在学校就会定期检验,基本上每年就有一次。检验的方式是拿供奉在神龛前的壁虎血,滴在少男少女的手腕上。能够凝聚的就是处子,不能的,就代表已经失贞了。”
“好没有科学依据啊。”
“是吧。”布兰缇说,“七岁那年。血滴在我的手上,没有像其他的同学那样,像一颗朱砂痣静静地呆在手上,而是很快地滑落了,像割破了手腕那样。”
他的眼神忽然就变得很落寞:“但我没有……”
“我没有……”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罗,眼神又无助又难过,“我那时候甚至连自*都没有,毕竟我才七岁。”
“……我真的没有。”他好像在讲给那些过去责骂着不知羞耻的大人们听,沉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罗安抚着地摸了摸他的肩膀,干脆给他揽过来抱着。
“但是他们不相信,认为我就算没有和别的男人通j,也是自*过。自甘堕落、放纵轻贱。”布兰缇靠在罗的怀里,压根没意识到这好像一个男人在妻子的怀抱下撒娇。
“所以作为惩罚,他们把我扒光了扔进虫窟。”布兰缇干脆直接伏在罗的膝头,半躺在了床上,然后抬着手拨弄罗的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