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雪不明所以地跟上,看见春生这边嘱咐她们从衣箱中收拾些入冬的衣物,那边指使着人拿几床干净的被褥。
虽然不知春生为何如此,但明眼人都能猜到应当是楼怀川出了什么事。
这些人都看不见她,也不想显身平白吓到他们,林照雪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因为寻常都是直接到照川居,鲜少是从大门走进来的,是以待她一出了院门,便发现楼府像是炸开了锅,来往之人无不行色匆匆。
林照雪一路向大堂走去,半路上便遇见了被簇拥着往外走的楼祯。
自辞官后就不曾迈出佛堂一步的楼祯竟也出来了,林照雪心头猛地一坠。
楼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显然他与春生要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楼祯紧绷着下颚,一言不发地踏上脚凳,弯腰进车时,还从怀中掏出块牌子递给车夫。
林照雪眼尖地发现那是楼祯辞官时,林鹤延特赐的入宫令牌。
怎的就闹得要入宫了?楼怀川到底做了什么?
车夫转头确定坐稳,便驾着车先走了,春生这边慢了一步,他还在招呼下人们将收拾的东西搬上马车。
林照雪感受到牵引的方向,发现春生的这辆车与她去的竟是同一个方向。
但是......她仰望向匾额,在大理寺中,楼怀川能出什么不得了,需要楼祯亲自入宫面圣的大事?
她看见春生拿着钱袋,快步走到大理寺守卫面前,说要进去见大理寺少卿。
原本要打点一二,没想到那守卫将他递出钱袋的手推了回来,春生的脑门上当即就冒出了一层薄汗。
“不必如此,稍等片刻,我进去禀报。”
听他这么说,春生明显松了口气,连忙笑着应和。
林照雪没这么多顾虑,直接跟着牵引进了大理寺,在岔路上与守卫分道扬镳。
那厢,守卫到了内院办公的地方,眼下大理寺卿之位空悬,万事都是找少卿拿主意。
他在紧闭的门外停步,弯腰拱手:“大人,楼府来了个小厮,说要求见大人。”
“本官今日不见客。若是为了楼大人来的,便说这事本官也拿不了主意,让他回去吧。”
“那小厮还问能否先递些东西进去。”
屋内沉默片刻,叹了声:“收下吧,命人将东西送进大理寺狱。”
“是。”
林照雪站在门口,当即就愣住了。
大理寺狱?
查个案子怎么把自己查到牢里来了?
难不成是在里面审问犯人?那春生那般低声下气做甚?
她摸不着头脑地跟着牵引踏入阴暗不见天日的牢狱,一间间过去,终于在最边上的那间看到了闭目盘坐于角落的楼怀川。
“来了?”他睁眼,精准无误地对上她的视线,“你想知道,我可以像以往那样写给你,何必亲自来一趟?”
听见他这样说,林照雪才突然想起还有这茬,不过她没惯着楼怀川那装模作样的臭德行,直接点破:“你一直与我通感,分明知晓我来此,还不是没有阻止?”
对方被拆穿,没有丝毫羞赧,反而理直气壮道:“是啊,我就是想见你。今日忽然出声,害你受伤,都要担心死我了,快过来让我瞧瞧。”
“不过损了些精魂,已经回地府治疗过了,没什么大碍。”
林照雪恍若无物地穿过护栏,本想学着楼怀川的样子盘坐下,但她的目光甫一触及地上的情况,便歇了心思。
不过犹豫的这片刻,就被楼怀川逮住机会,一把拉到他面前伸手圈住腰肢。
她瞪了他一眼:“我当真听到了你的声音?那个聻是......”
林照雪没有直接说出口,她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可后来仔细一想,便立刻猜到了它原本的身份。
“对,就是我娘。”楼怀川苦笑,注意力却集中在林照雪身上。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转来转去巡视了一圈,除了魂体淡了些以外,倒是没看见别的伤。
楼怀川勉强放下心。
他揽住她的腰,知道林照雪嫌这里脏,便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林照雪只象征性挣扎了一下,便安分了下来,也没有将楼怀川顺势埋入颈窝的脸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