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威胁收效甚佳,季秋枫威武即屈,折腰折得好不痛快。
第一夜,奖励乃是丢失许久的莲盏青灯。
尚不及思索苦情模式下的十二夜具体为何,便已突破强大禁制,被一股力量吸附而进。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煞白如鬼的面庞,无边夜色将眼前这个男人眉宇间的狠戾尽数淹没,他正盯着腕间的手串出神,忽地被一只狸猫吸引了视线。
猫捉老鼠欲擒故纵,眼见要捉住那只瘦弱矫健的鼠又故意放慢脚步,百般戏弄惹得那鼠战战兢兢盲目乱窜。
狸猫自以为全盘掌握,待到那鼠筋疲力竭时便一击而中,却不如所想,一掌落下居然叫那鼠逃之夭夭。
男人哼声冷笑,斥道:“废物!”弹指一挥,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狸猫瞬间命陨当场。
只需再招招手,便有侍者将那狸猫炙烤成食,配上果饮,置放角落。不一会儿那只瘦骨之鼠探头而出,几番试探才将“战利品”拖入洞中尽情享用。
此后这只瘦弱的鼠竟成了男人的爱宠,整修洞府,挂上匾额,由他亲自定名为“鼠将军”,底下那些人谄媚美称曰“鼠大人”。
说是爱宠,倒不如说是沦为玩物,因为自那一日之后,每隔三五日便会在此上演一番猫鼠相斗的游戏。
约莫心情不错的时候,榻上的男子也会被男人“邀约”一同观赏,若有半分拒绝忤逆之意,男人便钳住他的下巴强逼着观看。
此时男子身上尚未套上锁链,双目俱明,不过他没给过这个男人什么好脸色。
鼠将军一贯的伎俩便是佯作柔弱可欺,这回对上的乃是一只体型足足大了它七八倍倍的壮硕黑猫。
猫通体毛发都是墨黑色,润泽而泛光仿若水洗,一双黄金瞳看起来炯炯有神,四只梅花爪强劲有力,一看就是养的极好。
两者体型差异太大,对战无异以卵击石,男人却对鼠将军道:“吾之敕令,反杀。”
一旁的男子总算看不下去了,试图以理服人:“…明知不可能,你又何苦强人所难?”
男人猩红的眸里闪过一丝玩味与兴奋:“它又不是人。”
理直气壮得男子无言以对,不再开口。
男人却突然间心猿意马起来:“…舅舅要替鼠将军求情吗?也不是不行……”另外一只手放肆的游到了腰腹间,直欲往那要害处去。
虽未言明,已然暗示得足够明显。
舍身求他。
季秋枫当然拒绝,迅速将他的手握紧制止,他另一只手意要动作,双拳四手立即格挡起来,最后的结果便是两人互相牵制不相上下。
岳离商的头故意靠近季秋枫耳畔,唇刮擦过耳郭,不出意料,尽是吐露些没皮没脸的放浪之言。
“反正舅舅也不是第一次了,只需褪去衣衫张开双腿,任我好好□□干一番……都不需要开口相求,我便叫舅舅如愿。”
季秋枫忿的瞪了他一眼,侧开身子远离几分。
岳离商不为所动,却是讥讽道:“为人所求便义无反顾抛却尊严,可对上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舅舅便不愿意施舍半分恩情,当真是三六九等秩序分明!”
魔窟里混久了,鼠将军似乎能听懂几句人言,魔祖之令孰敢不从,当即颤颤巍巍的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起来。
桌椅犄角四处跑过,好几次都被那猫的利爪擦过,险些成了爪下亡魂。一逃一追好不激烈,鼠将军似乎一个不察,顷刻便被抓出一道口子。
鲜血四溢染红了它灰白的毛发,四处奔过,也将一地染得绯红夺目。
约莫跑了五六圈,鼠将军渐渐体力不支,蜷缩在角落“吱吱”吐露痛苦。
那猫本就健硕威武,鼠将军体力已被耗光,眼见胜利在望猫自是要一鼓作气。一个飞扑而上,尖牙利嘴齐齐上阵,十分力道毫不留情。
生死一线间,两人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岳离商眸中洇着變態的兴奋神色,却见身侧的男子默不作声向他移近了几分,连带着掌中的力度也大了些许。
男子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无机会,终是将话语噎在了喉间。
佯装弱者乃鼠将军的计谋之一,只见那猫纵身越向方寸之地,避之不及定会将鼠将军撕碎入腹。
“吱吱吱…”鼠将军叫声急促激动,可见其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鼠将军好似孤注一掷,那猫扑向它时,不顾一切飞身而蹿,与那猫堪堪擦过,竟是胆大妄为的蹿到了魔祖与季秋枫紧靠的膝上。
两人双手互锁并未松开,那猫再一转身,飞箭一般闪扑而来,利爪瞬间刺破魔祖与季秋枫肌肤,剌出几道长长的血口子。
而同一时间,鼠将军却将身一扭,从魔祖胯下逃走了。
柔弱可欺原来是鼠将军的惑敌之策,祸水东引才是它的绝命杀招。
鼠将军面前,任那猫再庞然大物,对上魔祖也只能是掌中飞蝇,轻轻一捏便将其碾碎。
“喵!!!”下一瞬四手一松,那猫被魔祖岳离商一掌劈飞,凌空而坠当即毙命,血溅三尺,叫声凌厉又凄惨。
一地绯色再添几分鲜红,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岳离商的眸在季秋枫手背与自己手腕上凝视片刻,却不见愤怒之色,任由血液漫涌仿佛朵朵红梅绽开。
疼痛一瞬即逝,他竟觉得不够,指尖用力将手腕的口子撕得更开,皮开肉绽不忍卒看。
季秋枫抬手过去阻止,也被他迅速避开了。
眸中血红大盛,眼尾几许墨色气息似乎压抑不住,他咧开嘴角,忽地抬手,朝鼠将军的洞府一拍,登时山崩地裂天塌地陷,鼠将军的洞府顷刻间成了一片废墟,只余那块纯金打造的匾额滚在一旁。
匾额不过巴掌大小,约有三指宽,其上镌四个字“鼠将军府”。此刻沾上尘屑,将原本的金光尽数遮掩。
房门开合,侍者手捧奄奄一息的鼠将军进来。
“禀圣祖大人,鼠大人带到。”
一个眼神侍者立即小心放下,大约是接收到魔祖的怒气,又自作主张把鼠将军的鼠子鼠孙悉数揪出,齐齐摆作一团任由发泄处置。
魔祖岳离商很给面子,抬指一挥将鼠将军的三妻四妾拍滚在地,威胁鼠将军道:“三,二,一……”
鼠将军爪子一颤,用力翻身爬起,做了个人跪地求饶的姿势,恳求魔祖放过他一家老小:“吱吱吱吱……”
狡猾的畜生越发胆大,竟妄图欺骗主上瞒天过海。
头两回鼠将军大获全胜,魔祖恩赐它几房貌美小妾,彼时鼠将军雄赳赳气昂昂快活似神仙,好多回都半立身子,两爪叉腰仿佛大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