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季秋枫所料,下一瞬凡孞便被郑旁阿带离此处,为众人争得一口喘气之机。
至于究竟是心弦触动倍加安抚还是疯魔难消迫其媾合就不得而知了。
符纸一贴,两支箭矢并行射过,八个大字被送呈凡孞眼前。郑旁阿既能做出剖取魔心这样的事,想来必是情真,所以季秋枫才敢一赌。
北望长老抵挡在前,他本不用争先,可是不巧,大魔头一离开北望长老便忍不住口吐鲜血,轻松拂拭,虽不显山露水,仔细观察却还是能看出极力压制而强撑的意味。
结界未撤,即便如此北望长老还是继续支撑着,其余弟子亦是奉出自己的灵力,这样下来,撑到子夜必然没多大问题。
可是子夜过去就难说了,季秋枫的目光在众人间逡巡片刻,落到了卫何成舟身后。
刚觉不对劲,两人便缓缓侧身留出一道缝隙,一个脑袋悄然探出,向他举手示意。
一见这张笑脸季秋枫便有些坐不住了。
玉陵川?!他不是和岳离商一同在庙宇内等候么,怎么也进来了?
本来按季秋枫的计划,是让他和岳离商先行护送那两个小沙弥离开的,就算不离开也该暂时等候,可是一个两个都不听劝,实在不叫人省心!
也不知道岳离商用他的壳子对玉陵川讲了什么,这小子傻乎乎的朝他过来,抢先一步开口:“陵川奉师尊之命,前来相助各位。”
他分明没有这个意思,难道岳离商这小子竟对他阳奉阴违到这般地步了?
尚在‘岳离商不敢如此胆大‘与‘岳离商竟敢如此胆大‘间纠结,玉陵川已经一屁股坐到了他身侧。
“离商师兄?”
季秋枫抬眸,用岳离商一贯的口吻试探道:“陵川师弟,你知道那首曲子么?”
玉陵川毫不犹豫点头:“知道。”
季秋枫还在想你明明昏迷了,你知道个屁!
以为对方是在暗示自己,玉陵川一副“我知道”、“我懂”的神色再次肯定回答:“师尊都告诉我了。”
岳离商到底同他讲什么了??
旋即召出仙器,这回他的竖琴足有人两倍大,玉陵川回想片刻,然后抬指抚上琴弦。
别人的仙器显露真容便不会改颜换面,唯独玉陵川的竖琴可变换大小。有穷天弟子曾好奇问过他:“陵川师弟,你把竖琴变这么大,最前端的弦无法触到,那你怎么弹?”
“……”
有时琴身比人还小:“陵川师弟,琴身这么小,弦与弦间隔便更小了,你弹的时候误触了怎么办?会不会影响乐曲效果?”
“……”
约莫只有同人身一般大小的时候别人没什么疑问了。此般无聊的问题玉陵川从不回答,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应答。
正是庙宇之内众人列阵时听到的那首曲子,玉陵川果真天赋异禀,岳离商同他听一遍便一音不落一调不错的弹出来了。结界外侧的傀儡悉数止住了动作,非但如此,还尽皆四散消失在众人眼前。
水流断止,结界已撤,四方水柱霎时失去光芒,这方天地又变得一片漆黑。众人依旧坐落在棋盘上,与一众算珠两相对应。
差不多还有半日,只待子夜一过,腕间的红线便会消失殆尽,彼时二人交换回来,岳离商便该亲自动手。
使过震天弓,也不需再做什么隐藏。岳离商的弓迟早都要面世,该做什么便做好了。
玉陵川与凡真都近在眼前,思忖一瞬,季秋枫还是决定让凡真代劳。
季秋枫倾身附在凡真耳朵旁,道:“真真小朋友,待子夜过,你对我讲一句话,而后忘掉它……”
八字诀言,既是提醒岳离商如何行动,也是暗藏心机,凡真同凡孞乃最亲近的师兄弟,郑旁阿当不会对他出手。
未陷入魔道之前,除了符纸,岳离商能使的只有弓。就算灵力几无,可自己亲手调·教过他,总不会太差。
而后,季秋枫又将呆瓜摸出,这回从凡真的衣角上撕了一块叠成尖尖的斗篷,贴上符纸将之放飞。
这次要寻的,是曲音源头。
其余众人各自挨靠一团,大难不死,暂得喘息。
好一阵天旋地转,待到喧嚣尽隐凡孞才看清郑旁阿的脸。
他又被这人带到了隐室里,几豆灯火幽幽而照,暖黄的光落在郑旁阿半边脸颊上,衬得这张脸更加邪魅好看。
不同的是这回郑旁阿并未调笑,高大的身躯把人压到了榻上,距离很近,呼吸炙热,眼神过于深邃滚烫,凡孞微蹙眉头,偏头不与这人四目相接。
这人头一回出现,是在凡孞打坐诵经时,毫无规矩侧躺而下,手隔着另一个蒲团撑头瞧他:“……更深半夜,大师还真是刻苦修行啊。”
墨色裟衣一角被挑起,顺着触到了凡孞腿上:“佛渡苦厄,大师不若想法子渡渡我。”
佛净裟衣灭除罪恶,妖魔鬼怪皆不可近身,更别说如此放肆逗弄。凡孞惊讶掀眸,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紫瞳。
不待凡孞开口这人已然窜起,抬手封穴,掌落肩头,言语动作愈加放肆起来:“是不是好奇为何如此?给亲一下,我便告诉你!”
凡孞一佛门清修之人,怎会叫他称心如意,自是不睬。
女娲石预示的命定之人乃这个佛门小和尚,起初郑旁阿当然不信,便暗中窥伺了良久。此刻碰到裟衣毫发无伤,他才终于相信了。
一吻印在凡孞光洁的头上,逼得凡孞紧阖眸子念起经来抵抗。
凡孞心想这大概便是师父说的诸生恶邪,只要持本守节不生欲念,再厉害的妖魔也无法近身诱害。
这人却不似寻常妖魔,不惧裟衣,更不俱佛经。他攀在凡孞身上,轻飘飘仿佛一片羽毛,毫无重量。
“般若心经?这可对付不了我。”
这人功法十分厉害,即便凡孞不见不听安坐如钟,他还是有法子扰其修行叫其破功。
视听封闭,触感却是实打实的,这人双手探入衣襟,毫不安分四处游荡,从凡孞胸膛肩背一路揉到腰肢臀部,裟衣僧袍都险些被剥落,悉数扯开,垂垂挂在臂弯上。
嘴巴当然不闲着,自凡孞额心一路重重吻到耳旁,见凡孞眉头越蹙越紧,不由得一声轻笑。
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好看,郑旁阿瞳中闪过一丝幽光,趁其不备一下子衔住那莹白耳垂,恣意舐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