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也好,惧也罢,只要这个人再也忘不了他,他就彻底赢了。
于是他一高兴过头,便要继续炫耀,继续刺激季秋枫:“那个房间,是不是很好看?”
这世间真正能气到季秋枫的不出三人,岳离商绝对是其中最厉害的那个,无论是少时还是后来做魔祖,他总能叫季秋枫勃然大怒。当然,如今也不例外,这样一刺激,季秋枫立即要动手,他如逗猫似的玩弄起来。
不过仅限于此,毕竟面对的是这样一副身体。
两人贴得很近,几乎是隔着衣料摩擦打架,他玩两下失了兴趣,便在季秋枫耳际讲一些混话:“耳鬓厮磨那么久,突然换了个人我还是认得出来的。两个不同的人换了身子怎么可能不叫人好奇呢?”讲到此突然顿住,似在观察季秋枫的脸色。
可还没过一会儿,他又继续道:“白昼暗夜,所见所触的都是对方……舅舅自诩清白无秽,抑或是你忍得住,但不代表他也可以。舅舅以为只有我想肏你吗,事实摆在那里,他待你亦不是白水鉴心,他同我一样大逆不道……”
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看季秋枫的反应,于是愈加放肆:“他剥开了衣袍,用着手,他叫着‘舅舅’……”
哪怕是那个尘世,魔祖再疯魔也不曾在床笫间叫得如此亲昵情动,因为他恨啊,恨季秋枫的狠心偏心,恨这个人眼中从来就没有自己,所作所为皆为羞辱雪耻。
可是看这个尘世的自己,居然受到了优待,他就很不爽了。自然无人可以欺负这个尘世的自己,可是比他过的太好也不行!
所以他就搞这么一出,非要看季秋枫如何反应,若是恼羞成怒自是如他所愿,可惜居然没有。季秋枫只是微微移动了身子,侧头看他,眸带好笑的神色。
不错,季秋枫就是在笑他,就如一位长者看着乳臭未干的吃醋小儿,任凭他怎么嗷嗷嚎叫对方也不会叫他得偿所愿,只是笑他像个傻子。
最终怒的是他自己,掐住季秋枫脖子,恶犬般露出尖牙。
“你想让我杀人,还是让我做什么?动动手指而已,何不亲自动手?”
掐住颈脖的手蓦的收紧,赤色血瞳里闪烁着怒火与狂躁,搬起石头不仅没有伤到季秋枫反而砸了自己的脚,他此刻比疯犬更狂,已经病入膏肓,似乎马上就要咬人。
“为什么?!他心术不正大逆不道,你为什么不动他?!”疯子一般想要求得证实:“他、他亦肮脏不堪,他亵渎了你……你不动他……”绞尽脑汁想啊想,急得一点儿都不像那个智计无双的魔祖。
“你……你喜欢他?!”还未经季秋枫本人证实,他又癫狂起来:“你、你敢喜欢他!!”
季秋枫干脆让他疯:“是啊,我喜欢他。”
煞白的面庞几近一个死人,他眸里蹿升着疯魔,手却微微松开了。紧接着一把扯开季秋枫衣襟,冰冷的指节寸寸而下,谁知季秋枫不怒反笑,竟主动相邀:“不凑近些,看看这张脸么?”
身子是岳离商的,这张脸自然也是。同魔祖一模一样,稍许稚嫩的面庞还未完全长开,不过无妨,只要是一样的就可以了。季秋枫有多了解这个人呢,大约是无数豪赌,这个人基本没有赢过罢了。
诚如季秋枫所想,这个人闻之再无任何心思,只是愤得狠狠给了他一拳,揍得季秋枫脸颊青紫,而后揪住季秋枫衣襟,比之前还要狂躁:“舅舅可不要死得太早!”
经过这么一顿折腾,季秋枫再也躺不住了,爬起来又吐了一遍。吐完之后舒服不少,身上的汗液几乎干了,他实在受不了,匆忙去沐浴换衣服。收拾完天色已经蒙蒙亮,他这才往去另一间房而去。
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岳离商倒在榻上,听见声响赶忙坐起来。
就算没有其他记忆,可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却是都有印象,他亦听到了脚步声,那个人还告诉他季秋枫已经看到了。
他赶忙下榻,立即下跪,头埋在胸前。
“舅舅我……”这种事情,叫他如何好再提及,只得磕头求饶恕:“我又做错了事,请舅舅责罚!但是舅舅不要怪罪我,我…对不起……”
责罚?不怪罪?
季秋枫无语凝噎。他可以说要怪罪么?
沉默片刻,只得叫人起来:“站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岳离商哪儿敢动作,还是等到季秋枫发怒才站起来。
“还不滚起来,是要我扶你么?”
他用着季秋枫的身子,此刻垂着头不敢直面季秋枫,惹得季秋枫更想打他:“头抬起来。”
岳离商抬起头,瞬间就瞧见了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