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阮佳微醺,半靠在沙发里感慨:“我永远都不想要有孩子。”
白瑞切一声:“你倒想有,谁和你有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闺蜜一脸八卦:“人家结婚啦!”
“什么?!”白瑞惊呼,万没想到阮佳竟然走在了自己前头,她不可置信地拉过阮佳,问了几遍,直到阮佳被她晃得点了头,才不甘心的问:“怎么认识的啊!”
阮佳撇嘴:“还不就家里介绍。”
白瑞恶狠狠道:“你结婚竟然不请我!”
阮佳醉眼朦胧:“八字还没一撇。”
“证都扯了,这还叫八字没一撇!?”
白瑞狠狠灌了一口酒,辣得她拼命拿手给自己扇风,饶是这样都不能缓解她的震惊。
阮佳?这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自她高中认识她以来,恋爱就没从来超过三个月的渣女?就她?竟然结婚了?
“少喝点。”谢陈拿下白瑞的杯子,送进自己的嘴里。
阮佳酒劲儿上来了,指着他们道:“这俩人秀恩爱来的吧!”
“闪瞎人的狗眼,赶紧弄走。”
“喂,光说我们,”白瑞叉腰道:“你家那位呢?”
阮佳不语,只喝酒。
她越是闪避,白瑞越是好奇,家里介绍是一回事,阮佳自己点头又是另一回事。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阮佳要是自己不同意,那阮母再强势也不可能让她签字画押。
这么一想,白瑞好奇得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嗜啃一般,一叠声地求阮佳把人弄出来见见。
“不见,”阮佳想起来周青那张晚娘脸,摇头:“塑料婚姻,没意思。”
手机屏亮起来,十二点过一分。
阮佳打开消息看了眼,微信未读99+,有名品店导购给她发打折消息的,有约她出去喝酒的,有工作群里聊病情的,却唯独没有周青的。
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这种基础的问题就算是室友都应该问候一声吧。
可就是一条消息也没有。
她他妈当她不存在一样。
阮佳将手机甩到桌上。
谢陈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老婆催你回去?”
白瑞幸灾乐祸:“恐怕是没人催吧。”
两人一唱一和,把阮佳心里的火越拱越高,白瑞是个没事都要操出三分事的,看着她的脸色装模作样道:“哎,人家不愿意呢就算了,是我们高攀不起。”
“有什么高攀不起?”阮佳瞪着眼,比划了一个小指甲盖儿:“她不就职位比我高那么一丁点,要没我家,她上得去吗她?!”
“再说了,”阮佳翘起二郎腿:“这还没上去呢!”
说着,阮佳就要去拨电话。
白瑞和谢陈对视一眼,有戏看了。
“喂,十二点了,”闺蜜按下她的手,好意道:“她可能睡了呢?”
“她睡个屁!”阮佳爆了粗口。
很快手机接通,阮佳抬着下巴:“喂,周青,是我阮佳。我们几个朋友在green tea喝酒,你过来跟他们打声招呼。”
边上立刻静了下来,白瑞坐的最近,耳朵都恨不得要贴到手机上,只听手机那边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两个字:“地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pub太吵听不真切,还是有什么心理作用,白瑞竟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特别,特别的……冷淡。
也不是不想理你那种冷淡,是那种明明很温和,但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种冷淡。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很有教养的狗崽子的感觉。
阮佳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发晕。
我打出去了?
我竟然真的打出去了?
阮佳点进通话记录,1分钟前,去电的记录赫然在目。
死了死了……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阮佳的酒意立马散了一半。
她后背浸出一层冷汗,是她自己早和周青说让她别管的,她又有什么立场对周青吆五喝六?她俩不过是搭伙同居的室友,或者连室友也算不上。
阮佳神经质般一遍又一遍刷新着和周青的对话框。
那头毫无动静,好像刚才电话那头不咸不淡的“地址”两个字,是错觉一般。
阮佳心里打鼓,一瞬间有很多个念头疯狂涌进她的脑海,譬如周青知道路吗?知道自己是哪一桌吗?她愿意见自己的朋友吗?她愿意进来这样的场地吗?
即使阮佳不愿意承认,可她对上周青的时候,就是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心虚。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人漂浮在无边大海上,向下踩,水明明包裹着你,却怎么也踩不到底。
阮佳按熄了手机屏幕,在心里啐自己,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心虚的应该是她才对吧!哪有伴侣半夜不回家另一个人过问都不过问一下的!
毕竟她们是合法妻妻啊!
白瑞道:“她会来吗?”
“会。”阮佳坐不住了:“我出去透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