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卡带,质问孤爪:“研磨,你不会玩了一整天游戏吧?”
劣迹斑斑的猫。
孤爪不自在地别开脸,黑发把表情完全遮住。
黑尾无奈叹气,正要展开第不知道多少次耳旁风,从待机状态恢复过来的千穗忽然开口:“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好像会靠近熟悉的物品汲取安全感...所以、所以孤爪同学应该是在用精神抚慰战胜病魔!”
“???”黑尾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满脸不可置信,“我以为我们是一伙的!”
千穗尴尬低头,揪着衣摆不知所措。一直沉默的孤爪开口:“小黑太夸张了。”
他挪动步子到千穗身边,隔开黑尾,理直气壮道:“怎么看,都是和我组队吧。”
黑尾:“......很好,很有精神,完全没有生病的迹象呢。既然这样——”
他话锋一转,语调微微上扬,孤爪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既然这样,我们大家开始愉快地写、作、业、吧。”
孤爪震惊地睁大眼,看向千穗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千穗再度把脸埋进双手,弱弱解释:“我把你的作业本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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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爪妈妈端着果盘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振奋人心的一幕。
她停在门口欣赏“岁月静好”,用手帕掖了掖感动的泪水,欣慰地想:终于,他们家研磨也有除铁朗之外的朋友了!还是这么积极的朋友!
黑尾第一个察觉到她的到来,挥挥手:“妈妈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监督研磨。”
孤爪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埋头解题。千穗有些手足无措,想打招呼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幸孤爪妈妈比她想象的热情,放下果盘招呼他们取用。千穗被塞了一众小零食,顶着孤爪妈妈过分热络的眼神,给出中肯评价:“非常美味!感、感谢您的招待!”
黑尾插嘴:“千穗可是我们学校烘焙部的,她都这么说,证明妈妈你做的真的很好吃啊!”“你这孩子,从小就嘴甜。”孤爪妈妈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投喂的心情愈发迫切,“厨房里还有红豆年糕汤,我去端上来。”黑尾连忙跟上:“我也一起!”
孤爪小声吐槽:“小黑肯定是不想做作业了才借口下去的。”
千穗“啊”了一声,瞥到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想起来包里的两个娃娃,趁现在没有其他人赶紧取出来送给前桌:“给。”
孤爪笔尖一停,抬头被怼到面前的白色兔子玩偶惊了一下。他道了声谢,随意把玩偶放在怀里,发现她仍然注视着自己,疑惑地歪了下头:“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就是听说你昨天...和山本同学吵架了......”千穗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摁着圆珠笔,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这是紧张和不自在的表现。
孤爪亦是如此。
他僵硬地直起背,不一会又塌下去,脑袋放在兔子玩偶上,声音陷入一片毛绒绒:“嗯...吵架了。”
千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后来...和好了吗?”
孤爪仰头望她,这个角度,千穗能看到前桌纤薄的锁骨、削瘦的下颌线条和因生病略显苍白的唇。
薄薄一片,仿佛蝴蝶翅膀,启唇时轻轻一扇,将心绪吹到西洲。
别忘了,猫咪总是让人移不开眼。
“...算是吧。”他回答。跑偏的思绪被这道声音拉回现实,千穗慌慌张张拉开书包拉链,取出另一只玩偶,孤爪一愣,认出这是她准备送给山本的那只。
“就是、收到礼物更开心吧?孤爪同学要不要试试?”她抖了抖莫西干头恐龙,红扑扑的脸从恐龙后面冒出来,略显滑稽。
见他沉默不语,千穗继续道:“昨天我想了好久,总觉得最后那句‘找到队友了吗’不仅仅是对我说的。”
“孤爪同学其实是在问自己,对吧。”
她不了解前因后果,彼时只是凑巧去排球部送东西,被黑尾拉去安慰人。但她熟悉孤爪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落寞,是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而产生的“孤独”。
原来她和孤爪同学,是一样的人啊。
“......”孤爪垂下眼睫,长而密的睫羽投下一片阴翳,绕过鼻梁,仿佛蝴蝶翻山越岭。他揪着兔子耳朵,一圈一圈缠在自己手上,有点痒,但不及心痒。
“明天...我会把它交到山本手上的。”他闷声道。
千穗长长舒了一口气,解除了自进入他房间以来一直紧绷的神色,绽开一朵笑靥:“我很期待你和山本同学全新的组合技哦!”
孤爪避开她的视线,胡乱地将碎发挽至耳后,这样反而让千穗看清了那与白皙皮肤格格不入的一片绯红。
千穗眨了眨眼,心想,孤爪同学的房间,确实需要开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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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千穗和黑尾后,房间重新陷入安静。妈妈嘱咐他早点睡,为了防止游戏机被收走,孤爪只能乖乖照做。
遮光窗帘尽职尽责地发挥作用,一丝月光和星光也没有放进来。
一片静谧,但完全睡不着。
他起身倒水,余光瞥见床脚并排坐着的两只玩偶,越看越觉得不顺眼。伸臂捞起兔子玩偶,顺手给了恐龙一拳。
嗯,硬邦邦的,一点也没有他的兔子玩偶好rua。
恐龙玩偶:?没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