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结论是什么?”
“新闻传播学专业。”分数保险。
齐疆也想着,等她稍微有一些小小的名气时,张宝熙会不会看到她呢。
祝春知点头,“行。”
手指滑动屏幕,面对面地给齐疆打了个电话。
依旧是没打通。
“手机卡用多久了?”
“6年。”
祝春知取出车钥匙,边说:“回家把卡取出来重新安上去试试吧。”
“好。”齐疆从她掌心接过钥匙,“我骑吧。”
回家后用取卡针取出来重新试过后,是间或能打通的状态。
祝春知猜测可能是卡的年限用得久了,便说:“回头拿身份证去大一点的营业厅重新办张卡。”
“好。”
祝春知正欲上楼时,齐疆叫住了她,喊她“春知”。
“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院内风吹树颤花落,鸟声啁啾,日光缓移。
一切都很安静。
看到齐疆的喉头紧了紧,祝春知意识到她可能要讲什么了。
“去楼上吧。”
二楼阳台上,斜上方的乌雀在天际翱翔,像沉睡的死水一样寂静的光的晖阴从对面屋顶脊线缓缓照过来。
斜角有把受雨水淋湿的木椅,此刻它正被太阳烘得腾腾。
齐疆鼓起勇气开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或许知道。”
“我喜欢你,春知。”
看着对面的人神色庄重的样子,祝春知笑了,无缘由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原因。
齐疆没被这笑击退,直进问道:“为什么笑?”
“会喜欢你,难道不会是件确凿无疑的事情吗?”
“春知,我并不是小孩子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和感激。”
“你能考虑一下我吗?”
祝春知敛起笑容,微一挑眉转过头去。
“不能考虑一下我吗?我会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
好笨拙的话,怎么还没有在赵澜争面前的陈词好听。
祝春知意识到了自己在审判齐疆的话,而自己并不在其中。
“那你为什么吻我。”齐疆委屈地问。
祝春知一愣,终于还是来了。
换齐疆来审判她。
为什么呢?
祝春知想:或许这世间的最俗气东西对她来说,通通都管用。
白瓷碗盛着的小米粥,厨房溢出的烟火气儿,花纸包裹的艳丽的花儿,楼下飘动的浅绿床单。
还有,唇接触上齐疆时的潮湿温润。
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先道着歉:“对不起。”
而后温声言:“你年龄还小,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于情理上也说不过去,怕是怕你现实心智尚未成熟。”
“你现在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没用,只怕几年后你就会意识到现在的言论的无畏和幼稚性。”
齐疆止住她不断的言论,语气极为坚定地道:“再幼稚那也是我,我从来不会否认自己的过去。更何况是和你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祝春知的语气转得低沉,“我会受伤。”
齐疆一时滞住。
“齐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是吗?”
齐疆缓慢地眨眨眼,她怎么会不知道。
是那个年仅24岁就掌管整个赵氏企业的赵澜争,祝春知的流金岁月。
“我不想费尽心力之后落得个糟糕的收场。”
齐疆紧紧盯着她,忽然打断她,问:“所以你喜欢我吗?”
她头一次在齐疆眼睛中看见那样急迫郑重的神情。张了张嘴,无话可答。好像怎样答都不对。
“你让我试试,春知。”
“我会让我受伤来免于你的惊落。在你累的时候,可以随时放开我。我不怕受伤。”话到深处,不可避免地又开始酸溜溜的了。
祝春知觉得头昏沉沉的,意识到齐疆一直在温柔看着她。
片刻过后,终于做下了决定。
“五年吧。我需要你等待五年。”赵澜争对她的喜欢没能超过五年。
这五年也足够齐疆读完大学,走入社会。
祝春知给了她一个期限:“齐疆,如果五年之后,如果,你到时候还喜欢我的话……”
但,会不是太久了些?祝春知自觉矫情。多大点事儿啊还让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子等你五年,痴人说梦话。
可齐疆却应得很快。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岸上细细的绳索,她急切地答:“好,一言为定。”
紧紧抓住了祝春知的手,舒展开手掌,牵合住,拇指结了印。
“我能先抱抱你吗,就一下。”
祝春知刚点了下头,就被她拥入怀中。
后背被轻抚着,听她自骨骼传过来的声音:“谢谢。谢谢。”
窗外仿佛有一朵明星坠落,祝春知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