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圣诞马上就要过了。”
“新年呢?”他换词的方式好像两者在他眼中差不多似的。
“我对礼物有很高的要求呢。”希瑟拖长尾音,带着些许天然的骄矜,微微地笑着。在他眼中还有一丝坏心眼的意味,果然她又问了:“您想设置一个金额范围吗?”
“如果是在暗示我的经济状况是否负担得起……这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事。”
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私下也会接一些熟人介绍的魔药委托,这些年已经存下了不小的积蓄。那个窘迫困顿的少年已是一道往日幻影,偶尔午夜梦回,在他神思恍惚时隐现在蜘蛛尾巷的灰暗角落。
“我要一把妖精打造的匕首。”妖精擅长铸造金属,举世闻名又价格不菲,尤其打造出的魔法武器最为上品。
“好。”斯内普说,“开学前我会再来一趟,找机会把礼物带给你。”
也说不上为什么,他暗暗松了口气。他没意识到,或不愿承认的是,他的自尊是不容许她体贴、施舍般地放低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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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离开了,离开前把他的斗篷留给了希瑟·休伯特。
“马尔福先生知道了不会起疑心吗?”希瑟这么问。“我会说是你大哭大叫着这里太冷,吵闹着把它从我身上拽下来的,我差点走不了了。”斯内普慢悠悠地说,“这个说得过去,考虑到你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
希瑟(假装)纠结地担下了这个罪名。
这之后他赶在天黑前见了邓布利多一面。他隐去了他们之间的事,只说了希瑟用他的途径探望了圣芒戈的一位病人、索玛出自希瑟之手,如今她人和配方都在食死徒手中,但黑魔王尚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几件事。
“索玛和传说中达伊龙崎的魔药不同,我很确定,校长。它的威力和副作用一样可怕。与它相比,福灵剂的后遗症都显得微不足道。即使能酿造出这种魔药,我也情愿一滴不沾。”
“休伯特小姐怎么样?她在那里安全吗?”
“马尔福他们比我们更不希望黑魔王了解她的存在,她被关在左翼的阁楼里。除了庄园的主人,其他人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大厅和右翼,我想她是安全的。”
“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不过这样的变数也许就是我们现下需要。”邓布利多脸上的凝重渐渐消散,“我很庆幸,她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不觉得她站在任何一边,她是有主意的,但依旧逃不过背后家族的操纵。”斯内普回忆起舒尔茨对她的监视,甚至疑心她被也作为实验品之一,“听说博恩斯部长上台后,国际魔法贸易标准机构另外开放了几条贸易合作线。这两个月不少的魔药材料价格都降低了——从前它们几乎被这边几家垄断着,当年福吉没少收下好处。”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行动胜于动机’(论迹不论心)。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休伯特小姐以她特有的方式向我们施以援手。我无法毫无感激地去苛刻评价她。”
“所以,你终于信任她了?”
“在我邀请她加入凤凰社的时候,我已经信任她了。”邓布利多温和地陈述道,“那是一种不同的信任,你信任她,而我信任你。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带有顾虑的、不纯粹的信任。但我真切地关心她的命运,和你一样;并且不希望再看见一个错误酿成。”
斯内普大概知道他所指的是谁,但他不喜欢把他们二人放在同一个句子里的谈论方式。邓布利多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做多停留,反而多问了一遍那位“舒尔茨”医生的名字和状况。
“她是来自德国的巫师?”
“听口音是的。”
“你认为她看上去有多大年纪了?”
“五十五、六,不,应该更老些。”他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突然对这人产生兴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暂时没有,不过我有空会去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