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媱打了个冷战。
暴君祁旸生性暴虐嗜杀,在位之时多次主动挑起邻国战争,百姓子民苦不堪言……他怎么可能飞升?!
温媱想不明白,但此刻他的确活生生的出现在仙界,站在了她眼前。
祁旸将她的神色收入眸中,唇畔的笑意渐深,“媱媱怎么不说话?不希望我来么?”
何止不希望!温媱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一脚踹下去,在凡间好好当你的万世暴君不好么,跑仙界来搞什么幺蛾子!
“我听不懂仙君在说什么,灵石已经到手,仙君还是早些离去吧。”
温媱稳住心神,打定主意不再跟性情暴虐的祁旸有什么交集,在人间时她温柔蜜意的哄着也没能摸清这位大佬的性子,他一旦有丝毫不顺心,整个王朝都要跟着遭殃。
好不容易求来现在稳定的生活,温媱不想放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旁。
“仙君?”祁旸眯了眯眼,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他没想到这小女人胆子倒是够大,转眼便跟他翻脸,竟拿他当陌生人,“媱媱,你知道不乖的下场是什么。”
温媱当然知道祁旸的意思。早在她刚入宫的时候,她便领略过这位大佬的性情,最心爱的宠物因为偷跑出了宫殿,再抓回来的时候便被活活打死,伺候的宫女珠花插得不对称,便拉出去杖毙。
祁旸有极其严重的强迫症与掌控欲,再加上性情暴虐高高在上惯了,稍不如意便会动了杀心。
“这里是仙界,”温媱抬起一双杏眸,想起月华老头便不自觉的生出几分底气,扬起下巴道:“仙界自有仙界的规矩。”
她的杏眼雾蒙蒙的,时不时瞟过来两眼,眼中偶尔划过一抹很有底气的小得意,像是笼子里举起双爪奋力抵抗的小宠物。
祁旸压在心头的戾气便突然消散了些,这小丫头平日乖巧温顺,偶尔变变模样也是极可爱。
“仙界?灵气如此贫瘠的仙界么?!”祁旸嗤笑一声,眼中满是狂傲,“媱媱若是想要,朕帮你抢来就是,到时候杀光这里的人,你想定什么规矩便定什么规矩。”
温媱知道祁旸是什么性子,说一不二,无法无天,但纵然这仙界如今灵力贫瘠不及以往,也绝不是他一个凡间帝王能随意胡来的。
他这是自寻死路,说不定还要连累她!
温媱顿时装不下去了,压住心底的担忧,气急败坏道:“祁旸你疯了!这里是仙界!不是你的祁国!”
祁旸勾唇,漫不经心道:“原来媱媱还记得。”
温媱忍不住心底发颤,叫帝王名讳乃是大不敬,但祁旸最喜欢她完完整整的叫出这个名字——祁旸。
往日倒也曾温存过,真心过,祁旸对她也算捧在手心百般疼宠,可更多留给她的是恐惧与疲惫。
祁旸能给她最华贵的首饰和最尊贵身份,也能反手将她乱棍打死,她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等待她的是什么。
温媱不愿继续这段几近畸形的恋情,抬眸直视他:“祁旸,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帝王吧,我不想再回去做你的宠妃了。”
祁旸脸色倏变,漆黑的眼眸中一片阴沉,眉宇间满是戾气,他一字一顿道:“温媱,你是皇后,是朕的妻子。”
温媱一顿,轻声道:“我不愿意。”
这句话刚落,祁旸便已经处在暴怒边缘,双眼猩红,愤怒而冰冷的盯着她,温媱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衣衫却被人紧紧地攥住了。
“母后,你不要我了吗?”软糯的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温媱低下头,正对上一双乌黑澄澈的大眼睛。
小男孩约摸五六岁的模样,身材偏瘦,眉眼却极为精致,细细看去,竟与祁旸有几分相似。此时他紧攥着温媱的衣衫不肯撒开,眼里一片雾气,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母后?!”温媱只觉得头皮发麻,紧张的看向祁旸,一时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他……你……你生的?”
不怪温媱脑袋短路,实在是这一大一小的眉眼太过相似,而她因为系统的缘故,从未生过孩子。
祁旸冷哼一声,眉宇间的戾气依旧未曾散去,显然还在生气。温媱偷偷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帮小男孩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安慰道:“乖呀,不哭,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骁……”
不等小男孩说罢,耳畔便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温媱缩了缩脖子,转眼便瞧见仙台上剩下的那一摊极漂亮的灵石碎成了渣,而一旁的祁旸面色阴沉,拳头紧握,不知又在发什么神经。
温媱空间里的灵石多得是,倒是一点儿不心疼,但不远处的月华老头却是肉疼无比,脸色都跟着变了。
他费尽心思做这局不就是为了多挣几块灵石,谁料这败家徒儿一点儿都不配合,还自掏腰包一赔十,还都是极品货色!
送出去的且不提,月华老头早就盯上了剩下的这摊,谁料一个不注意却被人炸了,还是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喽啰。
“小子,你是谁,竟敢擅动小老儿我的东西!”月华老头沉着脸,身上气势迸发,完全压制了祁旸。
短短几瞬,祁旸身上便像是被压了千钧重担,脸色惨白,冷汗从脸颊滑落,却依旧强撑着不肯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