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捞的鱼还在鱼缸里养着呢,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我可不打算费那劲从这里跑海滨大道去再整一条破相的鱼来吃,“你有啥随便喂喂我,那些你先搁着看吧。”
“怎么没精打采的?”看我闷了半天,太子殿下终于决定打开尊口,关心我一下。
我坐在长餐桌的一头,扒拉着盘里的菜,遥遥看着他,回了一句,“看得见摸不着。”
他扯扯嘴角,“你自己没腿吗?”
哈,我飞快地站起来,把餐椅搬他边上,拿着自己的盘子放他餐盘边上,对他说,“挪挪窝。”
他勉为其难地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半空间让我坐下。
两长胳膊长腿的人挤在六尺七寸之内,原本宽敞的桌面顿时捉襟见肘。
哈哈,貌似进展神速啊,那多久前他才说过要坐他身边路还长着,这不就已经坐过来了吗?我顿时身心愉快,胃口也开了,顾不得骚扰他,急着扫盘。
平房里的侍者上来换餐盘,看我们这节约地盘的坐法,愣了一愣,几次想要开口提醒这是长桌,我们要坐一起也应该坐宽敞的那一边,没必要闹到一头胳膊肘打架另一头撑到桌沿外的地步,最后还是看在坐着的两人都毫不介意埋头苦干的情分上忍住了没开口。
我心情愉快地吃撑了,看着外面渐黑的天,“今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去吧?”其实明天也没打算去。
“要我送你?”他回了一句。
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他是真心的话,可惜我知道这不过是他提醒我今日事今日毕。
我驾着八爪鱼从峭壁上安全落地时,还想着我为什么没有厚着脸皮回答一声好,虽然结局还是一样,起码抓住他骗我一次。
我到的时候套房里只有几名员工在留守,看到我也没流露出意外或者惊喜,简单交代了一句他们人在现场,就埋头回便携机前输数据去了,门关之前,我扫了一眼,前厅里到处都是长捷产的便携机,数据线铺了一地,一看就是个赶工现场,三个留守人员都是科技系的尖子学神,此刻个个脸上露着呆滞疲倦但狂热的神情,一眼不眨地盯着视频,手指象飞一样在光影键盘上弹跳。
我折道去了科学馆,科学馆四周原本开放的场地已经拉起了一次性简易围墙,围墙内的空地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朴修湛枫带着人在丈量标画土地,部分挖地机已经到位,夏澳带来的团队都是负责测算分析的学员,施工聘请了歌兰当地团队,他打算挖空科学馆下面的土地,注入星际航空舰艇外壳的塑造材料建造底壳,在底壳上安装三千台小型推进器,外加五百台标一,把总重量在三亿吨的整座科学馆空运到夏澳。
平衡经费和安全风控,容错量控制在5%,也就是说三千台推进器中五十台死机,五百台标一中二十五台熄火,学馆还可以平安运送到位,超过这个峰值,就是大型空难现场。
我在听朴修湛枫讲解制造过程时,收到好几个赞助人的短信,询问学馆空运过程中是不是可以载人,我回答说,可以,按目前运输消耗值来算,一张票至少一千万,而且风险自负,更多人则发消息来问能不能放广告。
第二天围墙外就贴上了大幅广告。
不是赞助商不贴广告,出广告费用另算,有钱不挣白不挣。
我从视金钱为粪土的败家子一下转变为连粪土都视做金钱的守财奴。
这一晚一干干到凌晨三点,朴修牌榨汁机才放手下学员去休息,临走还不忘叮嘱众人明天七点集合,不要迟到拖大家后腿。
这不是人干的活。
我把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