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琉璃看重的比赛,顾枫心一紧,拉了他的手臂说:“本来想到你演讲是没问题的,可是人家捷足先登了。你要表演什么啊?要不要舞个剑,或许有些新意,你的剑法气势如虹,倒是好看得很。”
“穿着这身衣服舞剑?”他哑然失笑,简直太折损面子了。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风流倜傥出镜呢。创意要紧。”顾枫急。
“身份还是要的。就来符合这身衣服的操作好了。”他起身,整肃衣摆,不紧不慢走上台去。
肖罗宇径直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琉璃意外:“爹地会弹钢琴?”顾枫掩饰不住的失望:“他可能会吧。不过即使他会,这能有什么创意呢?这么老掉牙的道具,一首曲子表现‘势’能有啥出彩的地方。他还不如选个古琴这样的民乐,起码新颖点。”
琉璃却不以为意,瞪大漂亮的眼睛紧盯着台上:“妈咪,爹地越来越让我觉得像个宝藏哦。没创意,应付过关就好了。何况,你看他往琴凳上一座,那风度那仪态那气势,已经太美了,他本身就是幅创意画了。”
琉璃说得很有道理。就连刚开始看到肖罗宇选了钢琴而面露嘲讽的邢菲菲一家,也不自觉被台上男人的姿态所吸引。他面貌本就俊美绝伦,气质刚硬冰冷,那霸气强势呼之欲出,仅仅一个仪态就赚足眼球。一个大写的“势”浑然天成。
而这,才刚刚开始。
男人肩宽腰细,身姿挺拔,正颜侧颜360度无死角的又美又刚,就在所有人沉浸在这样一幅油画里时,舒缓的琴音已经响起。这不是任何一首名曲或者大家听到过的曲子。他只用了右手单手演奏,没有和弦,却简洁优美至极,优雅地完成了一小段钢琴曲。曲终,那只修长的手轻轻搭在琴键上,余音似乎还缠绕在指缝间,美到让人销魂。
微短的几秒停顿后,肖罗宇将两只手放在了琴键上,顷刻,一首磅礴大气的乐曲流淌而出。依旧是即兴创作。如果说刚才的那一小段曲调是夜色中的一株昙花,那这次就是满月下盛开的十里花海。
钢琴的音色干净纯澈,低沉处委婉动人,高昂时激越欢畅,舒缓时仿佛有人俯在你耳边喁喁细语,激荡时恰似沸腾的火焰撩动人心,哪怕是一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能轻易读出夹在跳动音符中的、似乎已经要喷薄而出的深沉爱意。
短短十分钟的曲子——花,委婉孤高之华仪,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放之势,情,动人心魄之真挚,深沉浓烈的爱情之势,表达得跌宕起伏,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真正余音绕梁。万籁俱寂,人人沉浸,在他颜里,在他仪态里,在他的音乐里。满场寂静之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肖罗宇优雅鞠躬下台,绅士范儿十足。他用最普通的乐器完成了最美妙的“势”的创意,堪称一场从视觉到听觉的盛宴。
人们一路鼓着掌将他送回了场地入座,他每走一步威仪仍在,气势满满,这动态之“势”,活脱脱表现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
承载着盛誉归来,肖罗宇面色沉静。他静下心来开始画作。从动到静,那姿态里蕴含的“势”依旧表现得非常纯粹耀目。
邢妈妈如梦方醒,意识到挽回这局颓势只有在静上下功夫。一边监督邢达开始作画,一边咬着牙对菲菲讲:“你爸爸是学过版画的,这个环节一定不会输。”未几,一片巍峨群山呈现在木板上。
版画并不容易,若要二十分钟成画,对笔力用彩更是艰巨的考验。邢达的作品恢宏大气,气势磅礴,相当不错。
邢菲菲又看向了琉璃,琉璃对她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菲菲赌气着比了个必胜的手势。琉璃懒得理,回头看全神贯注的父亲。
肖罗宇是雕刻高手,木板虽薄,他一样用刻刀雕出了立体的腾飞之龙,龙的形态纤毫毕露,生动得仿似一道飞龙在天。龙是什么样的“势”呢?不肖人言。
“琉璃,你用画笔来点睛。”罗宇说道。
琉璃欣喜地调了颜色,为龙画了眼睛。龙身天然木色,靠着雕琢的生动细节,鳞片生辉,穿梭云海,活灵活现。
这个环节,大家画山水的多,平庸之作多,没有他的“龙腾之势”立意高远。也有想到画龙的,但是不止画工不如他,而且平面的当然比不上立体的龙气势威武。
“短短二十分钟,您就能在薄板上雕刻了一条立体的龙,佩服佩服!”邢达第一个看到了肖罗宇的画作,衷心赞叹道。
大家都忘了比赛还未宣布结束,都围拢上前看那龙,皆赞叹不已。
当然是这巧夺天工的雕刻画再度赢了满堂彩。
毫无悬念,“创意”版块,琉璃一家大获全胜,分数遥遥领先于第二名的邢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