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厅,甫一进门站定,周晓逸坚决地对顾枫说:“你最好断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念头,这些年我受够了,你和他分分和和,闹出来的难堪。好容易盼你和景天琉璃安稳下来,你又作,这次我断不允许。我把话搁在这儿了,你看着办。”说罢,有指点着顾舟道:“还有你,顾舟,你再跟着唱反调,也别怪我不客气。”
母亲强硬起来,比父亲更难通融。优雅温和如她极少如此激烈地发声。
周晓逸说完话,气冲冲上楼去了,顾江尘自然赶紧跟上去安抚。
楼下剩下顾晓夫妇和顾舟,围着顾枫。顾晓开口数落:“你说说你,一直都好好的,怎么闹成如此,还挑了这个时候,也太让大家下不来台,难怪妈咪那么生气。”
顾舟叹道:“小枫,妈生气无怪乎你占全了她忌讳反感的事项,暗黑身份、与宁家有纠葛、太过滥情摇摆不定。她和爹的龃龉都在此了,她恨爹也在此。你实在是触了她逆鳞。让我想帮你都不好帮。”
寒袖同情地抱着女人:“我倒觉得肖罗宇难得的有情义,有担当,对你真是一往情深。你就该和他回井上庄园去。”
“爱与相处也是两回事。顾舟说得对,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怎么去相爱,而不让对方受伤。”顾枫难得清醒。
“我的天,你不会还想着要不要和罗宇在一起吧?”寒袖不解。
“自然是要的。我爱他。”她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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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市,景家花园。
景然费了好大劲才把老婆钱雅佳拽出大门外,手里还比着休止符:“姑奶奶,你少说几句吧。”
“瞧你大哥那丧着的脸,他不就是脸长得俊俏些,否则我表妹也不愿意嫁啊。我这费尽心思帮我们两家周旋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快一点把我们从泥沼中拉出来。表妹继承了日本那么大一笔遗产,长得又好,年纪又轻,他还瞧不上人家,给人家脸色看……”雅佳絮絮叨叨地埋怨。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总要大哥点头,这个事情……”景然为难。
“不是我们两家利益捆绑太深,我们家真的犯不上操心他的婚事。我看他还是贱皮子,想着顾家那个狐狸精。你让妈妈好好劝一劝吧。人家那绿帽子给他戴的多有水平,他还念念不忘,这个不叫痴情,这叫有病。”雅佳气道。
室内客厅里,景家二老和景天对坐。景夫人叹息:“天儿,我知道,这平白无故让你相亲娶个姑娘,你不愿意,可是你总要考虑一下现在家里的状况,难道我们真的等着那个姓肖的解决问题,人家凭什么帮我们,这事情就是可笑的逻辑。有着顾枫那层关系还勉强,现下你与她也分开了,那姓肖的成了情敌了,你怎么还能寄予希望。”
“我没有抱希望,只是对这个宫美希不感兴趣。我们缺钱,难道非要联姻?”景天没好气地说。
“那你说我们还能怎样?”景老爷觉得泄气:“如果不继续筹钱进去斡旋,前面的投入都打了水漂不说,今后我们一家吃什么喝什么?”
“天儿,这个事情是急切了些,但是让你目前正好从五年情殇里抽抽身,倒是好时机。这才是我答应钱家相亲联姻的理由。”景夫人直言不讳。“你不能再深陷顾枫的情网里出不来了,更不该再惦记那个琉璃。那孩子讨喜归讨喜,可如今有亲爹亲妈疼,不差你好吧。”
可是整整五年,看着琉璃从小不点长成大姑娘,他与她情同父女,让他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景天起身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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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一处豪华庄园。
宫美希漂亮得耀眼,说光彩夺目不为过,这漂亮是咄咄逼人的,就是不由你不收着不由你不爱着,那个感觉。肯屈尊让景天相个亲,已是难得。可是偏偏景天还貌似不感兴趣,目光仅仅在她脸上飘过,点了个头而已。让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景天不过一介跳板,还轮不到他挑三拣四。”宫美希冷着脸说:“去再给景家施压,我们捏在手里的证据很多,一张一张往外放。”
“是,大小姐。”满头白发、摇杆笔直的管家答应道。随即带着一众黑衣侍卫走出豪华办公室。
苦苦经营十年,该到收网的时候了。她不过是想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慢一点,享受一下戏弄的乐趣。
她拿起桌上的相框,镶着黑边,里面有一帧照片,这照片她看了十年,这个男人的每一根发丝她都已记得清清楚楚。那张颠倒众生的奇美脸孔——恨,由恨生爱?爱,也是带着恨的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