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手指向他:“我知道你会护着这个绿茶biao,你最好别说话,让我说出更难听的来。”
肖罗宇涨红脸,他自知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宁欣确实是被莫名其妙给绕进来的。于是只好将顾枫护在怀里,心疼道:“脸很疼吧。”
“我就是该打啊。”她轻叹。
看他们一副你侬我侬旁若无人的样子,宁欣的火更大了,扑上来还要撕顾枫。靖也看不下去了,大力抱住她阻止她:“宁欣,我知道你难受,发泄下就行了。顾枫是很biao,我哥也很渣,但是你又能怎么样。他就是不要你了,他就是喜欢她的绿茶样儿。你这样除了让自己更难受,让自己更没脸,还有什么?你那么活泼生动可爱,你非得要肖罗宇这一个男人啊。”
“我就是气不过。我明明理智地放手了,他们一个非要娶我,一个撺掇我嫁,我成了什么,啊,你说我成了什么,我不就是他们感情的牺牲品吗?到头来,凭什么我这么难受,他们那么快活。我是个正常人,我有自尊我有羞耻我不想被人耍。”宁欣没有泪,只有一腔的愤怒。她指着顾枫道:“昨天下午,她还信誓旦旦对我说,她没有勾引他,不敢有别的想法,到了晚上她就和他如胶似漆……”
罗宇又要去分说。顾枫挡在他面前,恳切地求恕地开口道:“宁欣,事已至此,我很抱歉伤害到你。我不可原谅,我就是个很没羞耻的女人。我爱他,也不想再压抑自己了,我要和他在一起。我定会被千夫所指,那么就来吧。”
无畏凛然坦荡,很像昨天坦诚自己是个混蛋的肖罗宇。他什么都不想要,就想爱她,她什么都不再怕,就想和他在一起。天雷滚滚,又怎样?
井上靖好说歹说拉走了宁欣。女孩一直没有哭,只是愤怒地来回踱步,不停地走,大步疾走,像要甩掉什么,或者忘掉什么,可又力不从心。不知为何,看着她在少主尊府院子里暴走的样子,靖很心疼。
宁欣曾经那么爱笑,因为自小在西方生活,非常个人主义和自我,不在乎形象,常常耍宝,在大家面前扮上卓别林给他们讲段子,逗得院子里的人哈哈大笑。有时又是个假小子,能和侍卫过招,和厨子比厨艺,和豹子打滚,总之她与顾枫迥然不同,她不淑女,也不想装淑女,她自在地做自己,所以爱罗宇就疯狂地追,甚至为了爱他多多少少在改变自己。唯一不像她的,大约就是,在那男人面前,是乖巧的听话的,一心一意的,拼命讨好的。
其实肖罗宇在少主尊府的时间并不多,所以真实的宁欣他没有见过。他在她面前正经礼貌居多,可他明明不是,他喜怒无常他暴躁他唯我独尊他乖戾他冷酷他滥情他也柔情浪漫会撩人,但似乎在面对宁欣时都没太有过。他们相敬如宾,一个小心翼翼一个礼让有加,却都不是靖熟悉的那个本真的人。
靖拉住暴走的宁欣,大声说:“别走了,我带你去骑马。”只有那样的场景才配得上开朗活泼的宁欣。他不由分说拖走了她。
靖怀抱着宁欣疾驰在井上庄园跑马场,用最快的速度飞速飙马,风从他们耳边飞过。他牵紧缰绳,也抱紧她,在她耳边喊道:“这个速度比你暴走更快吧,刺激吗?”
他手背上一点点湿了,他惊觉,怀里的宁欣在无声地哭泣。他给足她空间,慢慢地放缓马速,渐渐地两人变成了骑着马在马场溜达。
接近正午,阳光灿烂,虽是秋天,温度适宜。她终是止了哭泣,低声说道:“谢谢你,靖。”
“缓过来就好。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他说。
放眼这片草地,在井上庄园这些日子,好似靖在她身边,和她谈笑风生的日子更多,关于井上庄园的日子似乎也是关于靖的居多。她感慨,肖罗宇的离开对她是不是更多的是不甘心。她和他在一起除了患得患失,哪里还有十年前的崇拜和爱呢?甚至连从前侠肝义胆两肋插刀的朋友义气都没有了,这个是她要的吗?仿似离初衷渐行渐远。他不是她心里想要的那个人了,而她似乎也不再像她自己。
十年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