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草长莺飞,空气中泛着温柔,千祁皇宫内又是一副春日洋洋的气氛。
盛穆日夜都守护在祈君觞的身侧,看着这位君王日夜在案,他冷冽的似乎拒人千里之外,却唯独可以在秋昔亭的面前浮现温柔,可是那温柔却不真实的在上演,一时间连盛穆都认为这宫中最受宠的便是淑妃秋昔亭。
时而盛穆会陪着祈君觞路过千祁圣池,君王总会犹豫,犹豫后便又是拂袖离开,盛穆便也猜不透祈君觞的内心,总觉得他被什么牵引着,无形中他想摆脱,却又是不由自主。
倒是沈言,祈君觞时不时会差人去询问他的伤情,知道他伤情日渐好转,身边的早已没有了顾忆慈的位置。
又是一个阳光落地的早朝,祈君觞陪着秋昔亭用完早膳后,早早的来到闻抒堂,彼时沈言早已在宫门外候着。
盛穆心里似乎滑过泥泞中巨石一般,梗在心口,闻抒堂内空空荡荡的,祈君觞漫不经心的让内侍官宣沈言进来。
沈言一身朝服,朱色的朝服衬的他的脸有些血色,眉眼间没有了疲惫,眼里依旧是不卑不亢,如今伤好便也是复命的时候。
“伤可痊愈了?”祈君觞问道,未曾抬起头。
“回君王,臣伤已痊愈,可即日启程奔赴江城边境。”沈言回应道。
祈君觞放下手中的笔,盛穆在一旁还未揣测出君王的情绪,下一刻祈君觞抬头望向沈言,嘴角上扬,起身走下台阶,沈言微笑回应,祈君觞重重的一拳打在沈言的胸口。“看你是不是硬撑。”一时的转变让盛穆意外。
沈言笑着说“臣会替君王撑住边境。”
“那就莫要失言了。”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气氛十分的轻松融洽。“孤可不能没有你,下一次不要在这样以身犯险,孤可以失去任何人,不能再失去你了。”祈君觞一席话让盛穆意外十分,那个冷冽的君王,此刻面对多年的好友兼臣子,原来是信任多于试探。
“可是臣还是放走了慕容毅,他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能成大器,更何况他们也是守护着自己的子民,当年夫余的百姓死的冤。”沈言不由的说道。
“当年是由孤和前太子一同前往夫余征战,待孤和你们攻下了夫余后,前太子为了揽功,一夜之间杀光了城中百姓,连老弱妇孺都未曾放过,孤知道你的用意,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卷土重来,千祁又该如何?”祈君觞问道。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臣便不会再生恻隐之心。”沈言回答道,两人此刻一脸的严肃。
祈君觞低头一笑,阳光掠过他的侧颜,盛穆不由心生胆颤,君王从来都不曾放下过自己的戒备心。“沈言,孤不希望有一天你的妇人之仁害了你。孤从不会亏待那些难民,不管是夫余、肃慎、还是鲜虞,他们的难民孤都会接纳,只不过他们都不信千祁的气度。”
“可君王此次的阴冥之战不也是放过了皇室之人,用的莫邪剑作为交换。”沈言不卑不亢的口吻,未曾让祈君觞生气一分。
“有了莫邪剑,孤还会怕那几个人,他们如今在巫咸山,终身不会出来,十巫桥已断,这也是孤对圣女允诺。”祈君觞说到。
“如若有一天,君王让臣去巫咸山,义不容辞。”沈言立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