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难道是上次的海鲜汤?混蛋!这种放了几十年的东西!”
“放在储物袋的食物不会变质——曾经我可是经常听到这句话呢,然后你就煮一堆饭菜丢进去甩给我,一打坐就是几年。”虚端起一碗汤闻了闻:“几十年也不会变质呢,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十七痛哭流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明明还对我百依百顺,为什么越大越不可爱了岂可修!叛逆期!是叛逆期到了吗!”
虚神情自若地收起锅碗,转身回了船舱。
十七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反思:难道这是被以前她做出的种种劣迹反噬了?确实,她经常把自己做的难吃的饭菜推给他,如果被质疑,还会以“这是专门为了你的营养做的健康餐”这种理由假装生气;不止如此,在龙脉种灵草的时候也总是偷懒,教会了他之后的场景总是他在辛苦地整地下种,而她自己躺在一边,偶尔用几个木系水系小法术……
这是我吗?这个糟糕的大人是我吗?不!一定是骗人的吧!
好吧她承认,虚能忍到现在才开始收拾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穿着白袜的脚。
“你在迟疑什么。”
“……”她没有说话,仍然一动不动地趴着。
于是虚将她拎起来,扶正:“这么多年问了那么多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吗?”
“我不知道。”十七说:“别人的答案总归是别人的,比起相信他人,我更相信我自己。”
“是吗?”虚垂眸看着她轻声说道。
“当然,我也相信你会一直在我身边,这是我面对困难的底气。”
虚这次没有再说话。十七也并不是想要什么回应,只是随口说出了一点心里话。海上带着咸味的风吹起面前人浅色的长发,十七顺手捋在他的耳后,却不经意间被比夕霞更为深沉的血色双眸夺走了心魂。
似乎就着这个姿势沉默了很久,天幕的光彩已经被黑暗吞没殆尽,可这双有着不详色彩的双目却在她的心底熠熠生辉。方才他的眼中,一瞬间有将尽的日光照入的一丝缝隙,可夕阳也是血色,十七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
可这一丝错觉里,他的神情仿佛活过来了,十七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想要活下去吗?”
“你觉得呢?”
“好吧,我问了一个蠢问题,想要活下去的一直只有我。”这是日久天长的相伴之下她对虚的了解。
与她不同、与所有的人类不同,“活着”是他必须忍受的现实,他无处可逃,也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