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厨房,就见一人仰躺在院里,孙阿婆连忙走近前,果真是她那不成器的儿子!
夭寿啦,现在日子还不算冷,可夜晚温度本就低,再冻出些毛病怎么办,他怎么会睡在院子里!
孙阿婆探手摸了一下强子晾衣服外面的皮肤,果真冰凉冻人,又用力推了两下,强子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顿时感觉身上哪里都疼,像是被人裹在麻袋里打了一顿。
尤其是后脖颈,疼的厉害。
“作甚,一大早就吵俺。”
强子下意识骂骂咧咧完,想抬起右手,就碰到了一个瓦片,上面还带着些血迹,他眯起眼仔细看看清上面的血迹,一手将瓦片甩了出去,碎了一地。
“你为何要睡在院里,不是说要去找……”孙阿婆虽然着急,可这事她也不敢放在明面上大喊大叫,只能低声询问。
“对了娘,俺的小媳妇呢?”强子冻得打了个哆嗦,匆忙从地上坐起来。
“你莫不是昨儿连门都没进?”
“怎么可能!俺记得……记得。”强子脑袋巨疼,用手一摸还带着些血迹,他也想不出来昨晚上真的干了些什么?难不成全是他被瓦片砸晕之后的臆想?
这时,一高挑少年背着光,从大门口进来,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筐。
“阿婆,强子哥为何在地上?”
“你这么早出去干什么了?”孙阿婆问。
薛岫白微勾了一下嘴角,只是眼神却始终冰凉,“我去背些柴回来,刚好在山中看到许多新鲜的菌子,想来答谢阿婆好心收留我和妹妹一晚。”
孙阿婆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不对,可能是他夜间就出了门,没看到强子躺在院里?
“等妹妹醒来,我们就出发了。”
薛岫白将后背上的竹筐取了下来,里面乘了一筐柴火,加上半包菌菇,极其新鲜,还带着泥土。
强子虽然脑袋疼,可一听他们要走,马上急了,这到嘴的小媳妇难不成要跑不成,“要不在住上一晚,在俺家住,不妨事!”
“不了强子哥,我们一早出发往回赶,听说朝廷正派人维护堤坝,说不定我还能赶回去挣上一笔钱,给我和妹妹找个出路。”
眼瞅薛岫白放下东西与孙阿婆告完别,就要去叫醒关月鸢。
强子一时心急,脱口而出,“想挣钱?我有法子。”
*
丞相府书房,闻清韵正抱着一叠古书,踮着脚尖往书架上安置。
闻绍和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眉眼温和的青年。
闻怀澈见她正踮着脚尖够最高的一层书架,连忙接过她手中的书,搁在书架上。
“妹妹,日后这些活让下人干就是。”
闻清韵闻言低头一笑,冲着他俩俯身行了一礼,“父亲,哥哥。”
她虽有些体弱,但这俩月身体将养得很好,除了面色有些白,但更显出一种西施拂面,轻柔温暖的恬静气质来。
闻绍和满意极了,他这闺女秀外慧中才艺双绝,之前在惊鸿楼吃饭随便写下的一首乡思,就被众多文人墨客争相传颂,如此也称得上是京城第一才女!
“要多注意些身体,昨日圣上赏了些补品,爹爹一会儿让你娘给你做成吃食。”
“不用了父亲,这两日太医说我身子已经大好,妹妹刚生了病,还是给妹妹吃罢。”
“不妨事,你有这份爱护妹妹的心就好。”闻绍和说罢,摆了摆手。
“爹,近日街上都在传那关将军屠村的事。”闻怀澈今日一出门就见街上的乞儿嘴里争相传唱着一首诗:‘将军换鸾凤,唯恐众人知。平安喜乐完,血字染红台。’
就连酒楼书院,这两日也全是关于将军屠村的事情!
闻清韵本来打算拿着自己新选的古书就要退出去,听见哥哥提起这件事,目光微微一怔,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反响如何?”闻绍和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