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生意好,许立国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得空歇息,却频频打着喷嚏,怨念道:“这煞星主子带着依依和主母回乡也不带着我许立国,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看店铺比看小主子难多了。”
院里王林不由也打了个喷嚏。
海棠院墙外几声叫唤穿透而过,是花影和王浩王卓几人,听闻两夫妇回了王家村都过来相聚。
院里的热闹又是沸起,花影嫁到花溪村一家猎户,丈夫老实勤勉,家境也还算不错,待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别人都说是蛮汉子,也只有花影知道丈夫对着自己时的温柔。
王浩还在议亲,听闻是镇上一家布庄女儿,端庄贤良,眼看婚期也快定下了,王卓与景宁县一家藤姓女儿相识不久后也成了家,王浩每次见着都喊秀秀嫂嫂。
***
王家村小住一段时日后,三人又回了县里,许立国送来了外地的讲学请帖,王林要赴约。只是临走前,县里原先他讲学的书院先生请他去讲一场,王林没有推辞。
讲学持续了两日,李慕婉去私塾接了王依依下学后便会再走一刻钟到书院等王林。
左等右等,学子们陆续出了书院却还不见王林,李慕婉拦下一人寻问后才得知,一女先生拉着他要探讨学问,王林绊住了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李慕婉进了书院一瞧,果真,那女先生她也认得,正是先前周英素拿了三副议亲画像的其中一人,云锦。
“娘亲,爹爹在跟那个人说什么?怎得如此专神?”王依依倚在她腿上。
李慕婉心底莫名一股酸意,拉着王依依头也不回的走了。
“娘亲,咱们不等爹爹了吗?”
“爹爹自个儿有腿,也认路,”李慕婉鼓着小脸时,与王依依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用咱们等,他爱回不回。”
王依依眸子左右两边打转,鬼灵精怪地像是思索着什么,看见娘亲莫须有的火气,很是识脸色,只能紧紧跟着,也不敢再出声。
王林出了书院,左顾右盼也没看着李慕婉身影,说好来接自己的,他等了一柱香,若非门外小厮告知李慕婉已经先回了,他许是还会等到天黑。
回到宅院后王依依坐在院里温习功课,李慕婉做好晚膳,也只喊了王依依用膳,似看不见王林一般。王林唤着自己时,她也不正眼瞧,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晚膳席上氛围凝固,王林左看看右看看,两人都不搭理自己。
“婉儿吃肉。”王林朝她碗里夹了块肉。
李慕婉没动,只是把那块肉又夹到王依依碗中,奈何就是不理会王林。
“阿娘,这是爹爹给你夹的。”王依依为难盯着那块肉,不知道要不要吃。
“娘亲吃好了,等你吃饱娘亲检查功课呢。”李慕婉说完起身去了院里,院里池子莲花开着,晚风一吹,阵阵幽香袭来。
捧着饭碗的王林望着出去的李慕婉,不由蹙起眉,问着:“依依,你是不是又惹娘亲生气了?”
王依依哼的一声,撇过小脸,“哼,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惹娘亲生气呢。”
女儿咋呼的小脸鼓得很是圆,王林无奈浅浅一笑,放了碗筷跟出去。
莲池旁李慕婉吹着风,划过面颊,把白日的阴郁吹散了,月色与星辉淡出夜空,照着小院。
“婉儿,”身后的人踏着步子过来,王林走近后手臂自然绕到她肩上,“婉儿可是生我气了?”
他还不知错在哪,“可是这两日讲学早出晚归冷落了你?还是我哪里没做好?我可以改的,婉儿别跟我置气可好?”
李慕婉侧身背着他,没有作声。
王林眸子暗沉,莫名心疼她,“婉儿?”
梁柱后王依依探出脑袋,“依依跟娘亲在书院外等了爹爹好久,爹爹跟女先生谈话也谈了好久……”
王林闻声,而后笑了笑,哄道:“婉儿是因为这个与我置气吗?”
“云锦只是同我问及王家村的一些事,知道咱们家在县里开了药铺,对你炼制的丹药也有所耳闻,她家中婆婆唤有腿疾,正好想问问我治疗腿疾的药。”王林双臂抱紧人,偏不让李慕婉躲开,“之所以滞留久了,是因着想问清楚些症状,才好与你商议。”
“那是我小气了?”李慕婉说。
“不,我的婉儿心胸宽阔,又怎会因这小事与我置气,若有要事缠身,我因先告知你,以免让你忧心,让你久等。”王林说,“是我的错。”
他这么说,倒是叫李慕婉骑虎难下,“你……”
王依依跑过来抓着王林衣袖,朝他使眼色,像是要问他哄好了吗?
却不知怎得,眼前一黑,双目被王林大掌覆上,捂住了眼,怎么都挣不开,“爹爹,依依看不见了。”
李慕婉被逗笑了,王林俯身朝她面颊轻点一下,身侧的小人还在挣扎着,“让依依看看……”
“婉儿原谅我了?”唇瓣移到她软唇,深深吻下去。
王依依费劲力气才勉强掰开一只手指,模糊的看不太清。
月色撩人,面颊滚烫,却抓挠着他的心。王林俯身单手抱起王依依,“你功课做完了?”
“早就做完了。”王依依还揉着眼,面颊被他捂得紧,映了淡淡的痕。
“那你该睡了。”
“爹爹,这会才戌时一刻啊。”王依依一脸幽怨。
“哦。”王林见哄不到她只能作罢。
桌上的碗筷是王林收拾的,李慕婉已经把王依依哄睡了。
房门掩了一半,王林进来看了两人,李慕婉昏昏欲睡半靠着床头,王依依睡熟了,王林一只手撑着床榻,胸膛贴过去让李慕婉枕着睡。
李慕婉被他的动作惊醒,王林食指放在她唇瓣上做着“嘘”的手势。她这才安心靠着前膛,三人挤在一张矮榻上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