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婉躲开视线,状若平淡说:“娘说,有了身孕,要让你克制一些……”
“克制什么?”王林拧着眉心沉思须臾。
“不能同房……”李慕婉难以启齿,推了推他,“你说克制什么?”
王林意会后不免轻笑,抓着她抵在胸膛的手放在唇瓣,“好,听婉儿的。”
弱冠之年,年轻气盛的,火气又旺,要让他克制,倒是有些难了,不过为了他的婉儿和孩子,他委屈委屈,忍个一年也可。
“你可有哪里还不适?”王林生怕她难受,眼珠子一直盯着她的反应,李慕婉困意上来了。
“阿兄,我想睡会儿。”
“好,我陪着婉儿。”
李慕婉入睡后,王林一直守在榻前,从得知喜讯后一直到此刻,身上那股热流持续在转动,看着她安宁的睡颜,心中暖意泛起,朝那水润的红唇轻轻落下一吻,李慕婉微动,侧了侧身。
王林怕扰着她,轻盖上被褥,掖紧被角,蹑足走到屏风外的黄花梨长木桌上。
白纸摊开,他执笔落下,剩下的第四卷即将完结,把这最后一卷稿子写完,便可全身心的照顾李慕婉和腹中胎儿。
王林从镇子上请了大夫来为李慕婉把脉,开了些安胎的药房,李奇庆得知妹妹喜讯后,第一时间赶来王家村探望。
许是在孕中她情绪波动不自觉变大,见着哥哥便眼含热泪,李奇庆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睨着眼看王林,仿若要生吞了他。
院内气氛尴尬,王林解释缘由,李慕婉也帮忙说话,李奇庆神色才有所缓和。
“哥,阿兄对我很好,怎会叫我受委屈,”李奇庆擦过她余泪,她继续说,“是婉儿见着哥哥,情不自已,故而才哭了鼻子,哥,你许久不来看婉儿了。”
“铺子忙,前几日本想着要来的,燕州那边药商订了批急的药材,这才耽误了。”李奇庆从怀里拿了些药,“王林说你这些日子食欲不振,祖上手札有记,这是从前祖母孕喜反应用过的药方,爹曾说过,娘亲怀婉儿的时候也会如此,用这药方能有所缓解。”
他把药拿给王林,嘱咐他每日煎熬,王林细心记下,王家用过饭后,李奇庆与王林在院里梅枝下对弈棋局,李慕婉抚着琴,琴音漫在竹林上,二老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计,看着孩子们,日子很是惬意。
已过几月,李慕婉小腹隆起,行动稍有不便,去哪王林都得陪在身侧,李慕婉说无碍,可王林不放心,养得越发仔细。
王家村又入了秋,大夫说她腹中是个女胎,王林又高兴了好几日,周英素开始备着女婴的衣裳。
李慕婉倚在王林怀里,似水温柔问道:“阿兄喜欢女儿?”
“只要是与婉儿的孩子,我都喜欢,”王林说,“若是女儿,定会像婉儿一样温柔好看。”
李慕婉含着浅笑,“那倒未必,说不定会像你。”
两人憧憬着日后,王林抓着她小手抵在心口,“等她长大些,我教她读书写字,婉儿教她抚琴,识药。我给她做个小马,就放在院里梅树下。海棠花下再搭个秋千,我推你们娘俩。若她长大想经商,跟着兄长我也没意见,只要她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好,听你的。”李慕婉脑子浮过画面,可是眼下提这些尚早,“阿兄,该给我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这个他倒是还没想,王林若有所思,拿起一支笔,思虑良久,李慕婉撑着脸颊端详他,也不扰他思考。
只见他落笔流畅写下二字,搁了笔后将那张纸递到她跟前。
李慕婉接过,轻念着:“依依?”
“嗯,”王林伸手放到她小腹上,轻轻抚摸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王依依。”
“婉儿觉着如何?”
覆在腹部的掌心是暖热的,李慕婉看着那两个字,很是满意,“依依,甚好。”
见她喜欢,王林凑脸到她小腹,蹭着脸柔声说
:“依依要乖些,让娘亲少受些苦好不好?”
李慕婉掩着笑,“依依会听爹爹的话,对不对?”
小腹突然动了下,两人愣了须臾,又动了一下,李慕婉惊喜道:“她动了,阿兄,你说她是听懂了还是喜欢这个名字?”
王林哄着她:“定然是听懂了,也喜欢这个名字。”
望着她的面容,还有隆起的小腹,王林恨不得把她嵌入怀里,可是心里又谨记着母亲叮嘱。
李慕婉感受到他目光里的炽热,虽说每夜同床共枕,他忍了数月,夜里还得趁着李慕婉睡下出去透凉清心。
李慕婉为此还为他特意研制了清心丹,可是王林怕她操劳,没让她多做。
夏日他冲的凉水,如今入了秋,天气渐凉,李慕婉能听得到他说话间还带着鼻音。
李慕婉心疼他,“阿兄,你往后不要再洗冷水了。”
“无碍,”王林不想多谈这事,“你眼下不能多思。”
她对上炽热,说:“阿兄,我在医书上曾看过,孕期并非不能同房,过了前几月胎像稳了,也可以适当同房,只要……”
王林专注听她继续说,“只要轻一些,无妨的。”
听闻此话,他是该松口气的,可是他不忍因自己这无足轻重的私念伤害了她和腹中胎儿,只能把那些欲望尽数吞下。
喉间却不自觉滚动几下。
“婉儿心疼我,我自是知晓。”王林抚着她脸颊,指尖嵌入发丝里,另一只手抓过她手腕,沿着腰封下移,李慕婉触到它,下意识想抽回手。
“婉儿帮我吗?”王林盯得她双颊发热。
李慕婉若有似无“嗯”了句,隔着层布衣,掌心半握着。
身前的人呼吸重了,仰起脖颈阖上了眼,李慕婉感受到掌心泛着热。
王林闭了眼,屋里一阵轻搅后又恢复了平静,李慕婉衣襟开了,王林立在屏风后换下长衫,他扣回衣领,望着身后模糊的身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