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下,我们提前回京。”
洛安诧异了一瞬,而后恭敬道:“是。”
提前回京,也就意味着,他们要提前开始计划了。
玉芙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她抿了抿唇,身旁却没有瑾郎的踪迹,她蹙起眉,下了地。
试探的唤了一声。
“夫君?”
没有任何回应。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而后推开门出去,冷冽的凉风吹散了几分热意,外头漆暗幽沉,亦无半分瑾郎的身影。
玉芙有些担忧。
他生病还没有好,会去哪里呢?
玉芙折返回去,心中实在有不安。
没过多久,裴宿洲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院外,“夫君!”
玉芙惊喜的唤出声来,连忙迎了出去。
她伸手落在他袖口处,满身的风霜与严寒,她不禁蹙了蹙眉,“夫君风寒未愈,怎么能就这样出去呢,都怪我,睡的太沉”
裴宿洲忽然定住了脚步,他低下眸,漆黑的眼底裹挟着一层看不清的情绪。
玉芙走到一半,才发觉身后人没有跟上来。
她怔住,疑惑问道:“怎么了?”
裴宿洲摇了摇头,低声回应,“无事。”
接着,他拉起玉芙的手,夫妻二人一同进了屋。
然,下一刻,裴宿洲忽然道:“阿芙,明日我们回京罢。”
玉芙诧异,怎么会这样突然。
“夫君事情都忙完了?”
“我让洛安留下来,是祖母病重,快年关了,你我不在府中,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裴宿洲本意当然不是这样,他只是担心继续在临安待下去,会产生某种不必要的变故,此次回京,他会很快处理了国公府的事情,然后带着她彻底离开。
玉芙反应过来,裴老夫人身子一直不算硬朗,这会突然生了病,他们身为小辈,理应在面前尽孝。
早些回去也是好的。
只是,她想起阿菱的嘱托,她还有些事情未了。
前几日她去庄府赴约,发现庄家后院戒备森严,阿菱与她传信,她的舅舅很可能栖身在庄家。
她必须确认一下,柱国将军是否安然无恙。
思及此,玉芙缓缓道:“夫君,我还有些事情。”
裴宿洲移过眸来。
“庄家娘子待我极好,过几日是她的生辰,我想着恐怕是到不了场,不如提前送了贺礼,夫君觉得如何?”
玉芙握紧了手心,并没有对他吐露实话。
她并不是有意瞒他,只是,阿菱说过,柱国将军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瑾郎本就与此事无关,她也不想让他卷了进来。
意料之中的,裴宿洲没有反对。
玉芙悄悄舒了口气,心想,明日,她一定要完成阿菱的嘱托。
夫君说的对,马上就是年关了。
这是他们成婚后,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往后岁岁年年,她都要与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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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马车停在鹿鸣山下,阔别了山间幽静祥和的气氛,二人再次踏入了临安。
行李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玉芙从庄府回来,便可以出发,裴宿洲交代了一些事情,便陪着玉芙去挑选生辰贺礼。
而后,马车停在庄府门口。
玉芙执意要一个人前去,裴宿洲沉默了片刻,也没有执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早些回来。”
玉芙颔首,遂提着裙摆,跳下了马车。
庄如月在门口迎接她,满脸惋惜,“怎么走的这么匆忙,上回还想邀你一同去落阳湖,现在也去不成了。”
“家里捎来急信,祖母病重,耽误不得。”玉芙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安抚了庄如月惋惜遗憾的心情。
她将礼物当着众人面交给了她,而后一进大门,庄如月神情忽然凝重起来,“薛姐姐与都与你说了?”
玉芙点点头。
庄如月叹了口气,屏退众人后,低声道:“大将军回京途中,遭人埋伏,受了重伤,此刻尚在昏迷中。”
“严重吗?”玉芙拧眉。
庄如月没有回答,只是神情仿佛道明了一切。
“劳烦您回去告诉薛姐姐,就说临安有我庄家在,大将军定然不会再有任何危险。”庄如月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
当年,她庄氏一族遭人追杀,是大将军救了他们性命,给了他们银子,才让他们能做起生意来。
如今,也该是他们为了大将军尽一份微不足道的力了,哪怕拼上庄府所有人的性命,也不能让大将军出现任何意外。
“庄娘子?”
恰在此刻,门外有人突然唤道。
庄如月给了玉芙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推开门,道:“杨副统领。”
扬绮朝着里屋看了看,一眼便瞥到有名女子,第一眼,他以为是庄如月的朋友,第二眼,他觉得那名女子好似在哪里见过。
杨琦一时想不起来,正巧庄如月给他说话,他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庄娘子,大将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