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洲也意识到了。
以往他都是与一群大老爷们相处,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如今,与一个娇滴滴小娘子共处在这深幽竹林里,虽然是夫妻,可总觉得有些不适。
他心绪烦躁着,瞥见她腿部站不稳,索性走上前去,沉声道:“我看看。”
闻言,玉芙大惊失色。
“夫、夫君,这里是……外、外面。”玉芙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险些咬了舌头。
裴宿洲蹙眉,什么外面?
他看向女子柔弱无助的往后退去,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他还不至于那么饥渴,不分场合不分时间虽是要她。
他索性懒得解释了,直接将少女抱上石头上去,微微蹲下身。
玉芙不敢反抗,或者说,她的力气在他面前,犹如蚍蜉撼树,分毫无用。
她提着心,生怕瑾郎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来。
裴宿洲将手落在她膝盖处,不轻不重揉捏了起开,没过多久,瘀血化开,疼痛的麻意消减了不少,玉芙仍旧不敢松懈,她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夫君,妾身好了。”
“好了?”裴宿洲反问,他尾音上扬,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动人,玉芙沉浸在高度紧张的情绪里,未察觉到他有心揶揄。
直到他指尖未曾收回去,而是一直往上游走,整齐的下摆被他弄乱,玉芙顾不上其他,连忙伸手去推他。
从前种种胡闹她都默认了,只是这一次。
万万不可以。
玉芙推上他的胸膛,一双杏眸滢滢漂亮,此刻却带着戒备与紧张。
裴宿洲垂着眼睑,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抗拒,他短促笑了一声,而后将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身子缓缓压下,直到碰到她的掌心。
竹林幽鸣,山间有风拂来。
玉芙耳边,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看着他缓缓靠近,墨发垂下,与她的青丝勾缠到了一处。
暧昧,心跳。
与数不清的试探接近。
玉芙忍不住屏住了气息,良久后,熟悉的吻没有落下,只听到一声沙哑的笑,带着刻意捉弄后,被取悦了的笑容。
裴宿洲心情有些不错,或许是面前这个女人小心翼翼的试探,又或者她总在不经意间露出那种不自知的可怜,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猫,在外会受到欺负。
“容玉芙。”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喊她的名字。
不是以裴瑾珩的角度,而是以裴宿洲的身份。
“以后别人若是对你不敬,你不要忍气吞声,出了事我替你扛。”
竹叶飘了下来,万千琼枝于林中飞舞。
玉芙心中颤了一瞬,她抬起清透温软的眼眸:“那你呢?”
裴宿洲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从胸腔里发出几声沉笑,而后低沉的嗓音铺开来。
“我除外。”
……流氓。
玉芙垂下了头,耳朵红透了。
果然,说了那么多,最后还不是吞掉了她的口脂,玉芙不敢去看他的神情,连忙从石头上跳了下去,她快步往前走去,顾不得身后之人是何种神情。
直到她走到宴会入口,砰砰乱跳的心才平歇了下来。
整理了一番思绪后,才佯装无事般走了进去。
身后,裴宿洲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浮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来。
啧。
真好骗。
裴瑾珩,真期待你回来那一日。
到时候,你的妻子若是对我痴心不忘,想想便觉得有趣。
他很期待看到,这光鲜亮丽的国公府,有朝一日声明尽毁,高高在上的国公国公夫人,竟是一个想出兄弟共妻,人伦不耻之人。
裴宿洲冷了眼眸,正欲抬步离开,不料看到脚边散着一块云帕。
他蹙了蹙眉,低头捡了起来。
帕子洁净,似乎还沾染了她身上的气息,但翻过去,一个被人细细缝上去的“瑾”字就这样映入眼帘。
裴宿洲心中忽然浮起一丝说不清的不悦,仿佛是自己之物被他人觊觎,快要脱离了掌控般。
当真碍眼。
裴宿洲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将帕子扔入河水中,没过多久,云帕便被湍急的水流席卷,消散在了远处。
裴宿洲仍旧拧着眉。
心中的不悦好像并没有消散多少,他回头看向方才她坐过的地方,微微眯了眯眼。
迟早有一日。
他会将她心里全部占满。
裴瑾珩。
他会让她彻底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