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出张望成了?”何校长露出赞许的目光,“本想今天告诉你的,不过很抱歉,我也只知道这些。”
“一开始我们也并不知情,要不是张家主动向校方施压,我也不会知道霸凌者就是张望成。”
“明白了,谢谢何校。”
简竺笙把咨询记录收好放进包里,去到高三10班找姜禾舒。班主任说姜禾舒今天请假没来学校,平时姜禾舒和黄耀在班里接触不多,两人看起来也不是很有交集。
华兴很重视成绩,昨天放半天假已经耽误了教学进度,这种情况下华兴的学生更是不会轻易请假。可黄耀出事姜禾舒就请假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让人很难相信两人不怎么有交集。
简竺笙向班主任要来姜禾舒的住址,去往停车场,把情况讲给宋一楠听。
“真好,看起来局面也没那么糟。”看着简竺笙手里的文件袋,宋一楠心感欣慰。
简竺笙把咨询记录拿出来,从去年起黄耀一共来过心理中心7次,她翻开记录一页页浏览。
3月20日,黄耀的咨询记录写到他最近很矛盾,班里有个女生被人欺负,他纠结要不要替女生出头,经过和罗欣怡的探讨,黄耀说他心里有答案了。
4月14日,黄耀很愤慨,他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仗着自己有些背景便肆无忌惮地欺负人。他还弄坏了一个人的手表,需要赔一大笔钱。其实他也分不清那手表到底是不是经自己的手坏掉的,可他不想事情闹大,不想让父母担心,只能忍下这口气努力想办法还钱。罗欣怡提出帮助黄耀,他拒绝了,向罗欣怡保证自己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6月19日,临近期末考,黄耀身上出现了伤痕,他跟罗欣怡讲那些人开始动手了,他很恐惧。罗欣怡反复追问到底是谁在欺负他,他始终保持沉默。和黄耀协商保密例外后,罗欣怡亲自到高二10班走访,班主任和班里学生都说没见过什么异常,她去查监控,翻了好几天一无所获。她跟黄耀父亲联系,黄耀父亲听起来很忙,匆匆听罗欣怡讲几句,说知道了下来会关注的便挂了电话。
6月24日,黄耀这次的精神状态很差,他这次什么都没讲,只让罗欣怡别再去管他说的事情,罗欣怡不同意,黄耀安慰她说自己已经没什么了。
6月26日,罗欣怡主动约黄耀到心理中心回访,黄耀的各方面状态看起来不错。
次年5月14日,黄耀借了心理辅导中心的宣泄室,独自在里面宣泄了40分钟。
次年9月30日,黄耀情绪激动大哭不已,哭过平复下来后告诉罗欣怡他很期待上大学,他一定要考A大的法律系,再坚持不到一年就能解脱了。
咨询记录戛然而止,简竺笙在心中大致勾勒事件的原貌。
看起来似乎黄耀一开始并没有被欺负,像是为某个女生出头却卷入了欺凌关系里。后面黄耀近一年都没到过心理中心,是欣怡的走访引起霸凌者的不满,黄耀被警告了吗?而黄耀一开始想保护的那个女生会是姜禾舒吗?
虽然咨询记录没有暴露谁是霸凌者,霸凌的方式也只是只言片语,但这份证据足够证明黄耀的确有被欺凌,宋一楠开车把简竺笙送去警局。
“简老师你来的正好。”见简竺笙来警局陈队长竟迎过来主动叫住她,“尸检结果出来了,黄耀是坠亡致死没错,但法医在他身上发现了殴打伤,的确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死者生前遭遇过欺凌。”
简竺笙心里闪出火花:“殴打伤出现在他坠楼之前吗?”
陈队长:“在坠楼前半小时至一小时之间。”
简竺笙把咨询记录拿出来,陈队长认真浏览后点点头:“这也的确是和尸检结果对上了。”
简竺笙心里升起希望:“那陈队长,现在你们对案件的判定是什么?”
陈队长严谨道:“这些证据仅仅只能说明死者生前遭受欺凌,殴打至少发生在坠楼前半小时,但简老师,殴打不等于他杀。欺凌者该受到惩罚这点无可厚非,可结束生命是死者自己的选择。”
“测评结果显示他近段时间一直处于负面情绪中,留下的遗书显示他近期有轻生计划,我们推断是因为忽然遭受殴打,激发他实施计划。”
“没有任何他杀的证据,这件事发生在校内,影响很恶劣,简老师,警方仍会尽快结案。”
陈队长眼神刚正:“这是警方要做的事,简老师,如果你要惩治欺凌者,你们可以拿这些证据起诉他们,警方很愿意向你们提供支持。”
简竺笙和宋一楠并肩走出警局,她紧紧攥住手里的文件袋,陈队长的话证明黄耀死前多半见过张望成,警方有警方的角度,她却更加确信黄耀的死因成疑,她坚信黄耀一定是不会自杀的。
宋一楠为她拉开车门:“走吧,我们去找姜禾舒,说不定这个女生是关键。”
简竺笙点点头,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