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怡神色不安:“刘颖彤和余艺正好在那边上课,已经被叫过去安抚学生了。”
黄耀是……?
简竺笙在大脑中检索信息,想起他是之前在市场碰上的那个偷钱被追的学生。
“什么?”简竺笙难以置信,“他有抑郁吗?”
罗欣怡把黄耀的历次咨询记录拿出来,一边翻看一边摇头:“不是抑郁,我定性是生活事件导致的情绪问题,上个月心理测评的结果也的确显示只是有情绪倾向,还没到抑郁的程度。”
“黄耀是谁的个案?”德育处胡主任忽然上了心理中心,噔噔噔地向她们走过来。
“我的。”罗欣怡生出一丝紧张。
“好,罗老师,把黄耀的咨询记录给我。”胡主任擦了擦头上的汗,伸手过来抽走档案。
罗欣怡脑子发懵,按理说咨询的内容应该保密,但出现死亡这种异常情况便属于保密例外,可以向警方透露相关的谈话内容,便由着胡主任把档案带走。
“欣怡,冷静下来。”简竺笙安抚道。
罗欣怡神情痛苦:“竺笙我现在心里很乱,我的学生就这么,就这么离开人世了,明明国庆前我们还聊过。”
“听起来他的问题还不到跳楼那么严重,他是遭遇了什么突发事件吗?”简竺笙问道。
按理在保密原则下她是不该问这些的,可罗欣怡现在的状态不稳,她想用这种方式让罗欣怡恢复冷静。
罗欣怡陷入思考:“这么一说,我觉得黄耀跳楼有些蹊跷。”
简竺笙:“怎么回事呢?”
“最后一次咨询虽然一开始他情绪很激动,但哭过以后就冷静下来,最后他笑着跟我讲,只有不到一年了,再有不到一年就解脱了。”
“他还说他要考哪所大学,说他想读法学,他对未来满是憧憬,这样一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人不会轻易自杀。”
简竺笙:“只有不到一年了,听起来像是在煎熬着什么。”
罗欣怡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他,应该是遭遇了霸凌。”
“但我并不清楚到底是谁在霸凌他,他不愿意说,我向班主任和他同学打听,也试图查监控,但一无所获。”
她违背了保密原则,但此刻的保密显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在简竺笙脑子里升起:“所以你怀疑他的死因?”
罗欣怡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欣怡,流程不对。”简竺笙忽然反应过来这件事。
虽说当下符合保密例外的情况,但要查档案也该是警方亲自过来,而且只能暴露与案件相关的部分,怎么会轮到由胡主任把档案全部拿走?
罗欣怡回过神也反应过来这点,但胡主任已经离开心理中心好一会了,两人迅速离开中心去追人,胡主任走的很快,下去时早就不见踪影。
“竺笙别追了,如果真如我们的猜测,那即便是找到胡主任也没用了。”罗欣怡很懊恼为什么刚刚没护好档案。
简竺笙很认可她的想法:“那我们马上去现场,警方已经到了,可以听听警方怎么说。”
两人到达现场时,法医正在装黄耀的遗体,上楼勘查的警察正好下来。
简竺笙在封锁线外找到一名看起来说得上话的警察,礼貌打过招呼后问道:“警官,这个案子你们有判断了吗?”
他回应道:“根据现场的情况初步判断是主动坠楼,但还要核验证据,尸检结果出来后才能下定论。”
罗欣怡抓住他的手臂:“警官不这样是的,我是他……”
“陈队长辛苦你们了,学校发生这样的悲剧真是令人痛心。”何校长和一群人赶到现场,打断了罗欣怡的话。
何校长对两人正色道:“罗老师,简老师,遗体被不少学生亲眼看到了,现在开始你们几个心理老师必须把工作重心放在对学生的安抚上,现场这里有警方和校方处理后续工作。”
两人对视一眼,虽不情愿离开现场,但校长说的没错,眼下她们还有别的事情急需处理。
的确有很多学生亲历这件事后出现了诸多不良反应,等把这边的工作处理完已临近中午,华兴也因为这件事给全校学生放了半天假。
简竺笙和罗欣怡从心理中心出来,简竺笙拿出车钥匙:“欣怡,我想去警局问问情况。”
罗欣怡点头:“我也去,我还没给陈队长讲我的疑点。”
“两位老师。”胡主任从她们身后追过来,小喘着粗气。
“警察都说多半是自杀了,你们就别去给人民警察的工作增加麻烦了,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华兴虽然没出过心理老师的招聘公告,但人事部邮箱里全是主动投来的简历。”这话不好听,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说得委婉。
简竺笙对胡主任拿走档案很不满,冷着一张脸,脚下步伐没停:“胡主任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胡主任摆手:“别,我只是个传话的,你们平时工作干的好我都知道,华兴很难进的,没必要这么较真不是?”
简竺笙:“那谢谢胡主任提醒,不过我们不会耽误工作的。”
胡主任语气急起来:“哎你这小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欣怡忽地叫住她:“竺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