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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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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楠漆黑的眼眸霎时抬起,眼里隐隐有光。

“15岁的我和16岁的你相遇又能怎么样呢?你说的没错呀,我们都有自己的学业,我们连人格都还没独立,况且哪怕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我们仍并肩前行,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和煦的阳光映照着简竺笙带有笑意的脸。

“而且就算你那时候来找我,说不定我根本不会理你。”简竺笙垂下眼睑,“你都不介意我变得那么奇怪,我更是不会责怪你为什么不来。”

“所以宋一楠,也许你现在来的刚刚好。”

话音落下,宋一楠的心仿佛被温泉滋养着。他这么多年的自责,那一个个备受思念折磨夜晚,在枪林弹雨里咬牙前行的艰辛,身上的一道道伤痕,所有的一切都被抚平了。

“笙笙啊,你可真是……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他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爱意。

简竺笙脸颊泛红,微笑着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走吧,我们去把今天的计划完成。”

两人并肩下到车库,心里锁了那么多年的枷锁被简竺笙轻易解开,宋一楠的嘴角轻扬,他已经想不起自己的步履到底有多久没这么轻快过了。

车子驶出茂泰中心停车场,经过一辆黑色越野车,车里没有任何光,光线不明的地下车库里,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车里坐着一个男人。

秦子寻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好看的一双手指节发白。那辆车已经驶出很远了,他的目光仍失神地停留在车子消失的方向。

他刷到茂泰中心的事,看到简竺笙的身影二话不说便从机场方向调了头,他想陪她把这件事处理好,可等他火急火燎赶到时,他无助地发现她的身边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了。

秦子寻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个很独立的人啊,跟自己的相处从来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连曾经需要都不曾谈起,又何谈以后呢?

在她面前他总是冷漠的,可谁又知道他的余光早已偷偷看了她千百遍。秦子寻哑笑,他就这么输了吗?他好不甘心。

但人已经走远了,出差的这趟航班也延误很久了。

车子驶到岔路口红绿灯。

“往左是嘉蒂斯,往右是游乐场,笙笙,你想去哪边?”

简竺笙望着路牌,游乐场吗?她已经十多年没去过了,那曾是她最爱去的地方之一,那件事之后连带着游乐场也被她驱逐出自己的世界。

她和以前的朋友去过很多次,不过还没和包子一起去过呢。

“去游乐场。”简竺笙眼睛亮亮的。

这个游乐场闻名全国,暑假前来打卡的人很多。慕名而来的游客,兴奋疯跑的小朋友,乐园外热闹非凡。

熟悉的感觉泛上心头,许多年前她也曾是疯跑的小朋友之一。

宋一楠买了贵宾套票,两人很快进了乐园,他拿着乐园地图:“想先玩什么?”

简竺笙不假思索:“过山车。”

这是她小时候不敢尝试的项目,也是小时候最期待的项目,这个愿望搁置了十多年,没想到还有被实现的一天。

过山车的安全杆缓缓放下,她的心随着设备启动的倒计时加速跳动,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宋一楠轻轻握住她的手,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要是简竺笙没有搬走,他们会共同去游乐园很多次吧,现在她就在他身边,他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

过山车缓缓爬行到高处,这个过程让紧张程度逐渐攀升。到顶点后车体猛地蹿了出去,简竺笙一只手紧紧抓住安全杆,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宋一楠,强烈的失重感令人肾上腺素飙升。她紧闭双眼,本能地屏住呼吸,她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这么强烈的刺激了。

为了增加项目的刺激程度,过山车到最高点有片刻滞留。

宋一楠的声音从耳侧传来:“笙笙,睁开眼睛。”

简竺笙照做,心还在失重的余感中狂跳。睁眼的一瞬,乐园的全貌映入眼帘,她数不清小时候来过这里多少次,此时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视角。

“笙笙,大声尖叫吧。”

话音落下,过山车便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极速下坠。

她有多少年没肆意释放过情绪了?车体的轰鸣和同乘游客的尖叫声似乎能包容一切声音。

她嗯了一声,在车体下坠的一瞬举起双手,一只手与宋一楠的手紧紧相握,她笑得格外灿烂,在猛烈的失重感里纵情尖叫,过山车到站时心脏仍猛烈地跳动着。

过山车外有个屏幕,上面正滚动播放摄像机刚刚抓拍的游客画面。照片上她和宋一楠双双举起手,她看向天笑靥如花,他看向她眉眼温柔。简竺笙把照片买了下来,两人把照片的电子档存在各自手机里。

这一天他们把想玩的项目通通玩了个遍,尽情尽兴。落日余晖洒在两人手里的冰淇淋上,简竺笙一口咬掉冰淇淋尖。

“好久没这样过了,宋一楠,我好像重逢了小时候的自己。”简竺笙的每一个音节都充满喜悦。

宋一楠也学她一口咬掉冰淇淋尖:“今天算不算弥补了我们空白的那些年?”

“嗯。”简竺笙笑得很甜,当初和她手拉手荡秋千的小男孩长大了,他们变了很多,但又好像很多都没变。

吃过晚饭宋一楠把简竺笙送回家,道别后简竺笙跃下车,步履轻快。宋一楠目送着她的背影,眼里尽是不舍,突然简竺笙转身回眸,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视线。

“宋一楠,期待我们下次再见。”简竺笙向他挥手,留下这句话一路小跑进了小区。

宋一楠数不清自己这段时间笑了多少次,可以肯定的是,6月末以来的笑比他过去的都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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