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剩下的选手前往选拔场地。
洗手间里。他们彻底离开后,整个房子都空了下来,距离上一次开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猛烈撞击,巨大的声音像是砸鼓,随着一声巨响,门被踹开,紧接着,锁着隔间的棍子也被取了下来。
江烈汗涔涔面孔好像天神下凡一样出现,他朝她伸出手,“走,我们现在赶去1号亭。”
簌簌握住他的手,他们开始在红色绒毯上狂奔。
在穿过第一个拐角前,酒店突然响起警报,说有一个人冒充酒店男招待非法闯入,要求他离开投降,不然会出动警卫进行逮捕。
江烈将身上男招待的马甲一扒,歉意道:“恐怕没法和你一起了。”
在那个拐角,他将簌簌朝前一推。
‘下次见。’
做完这个手势,他转身狂奔,身后追逐着大批警卫。
簌簌踉踉跄跄的顺着走廊奔跑,她推开一号厅的大门。
聚光灯落在台上,但人群视线的焦点却在台下。
台上主持人说,“本次选拔的优胜者为……”
最后一次字已经吐完。抬起头,却发现没有人注意这次的优胜者。
他顺着目光看向大门。
突如其来的女孩。
潮湿的黑色发丝贴在脸上,雪色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种云霞般的艳色。容色逼人。
她说:“已经……结束了吗。”
“你也是这次比赛的选手吗。”
有人迎上来。
簌簌点头。
对方站在旁边,看向主持人的地方,“看来还有一位选手没有参赛,主持人看看,是不是应该就主办方的疏忽做一些补救。”
“这个……”
说话的近些年来非常有名的超梦导演,也是被邀请来的评委之一。
主持人看着台下,得到了示意以后,接着要张口。
“等等!”主持人的话被打断。
落选的选手里面,穿着一眼就非常贫穷的几个人说:“难道不是她超时了吗?”
“已经超时了,为什么还要宽容?选拔赛的规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能破例,是不是说明这个选拔想让谁上就让谁上。”
说话的是和簌簌一起从贫民窟里出来的男孩和女孩。
……
在准备选拔赛之前,五个人中的另一个女孩将三个男孩叫到一起,她俯视他们:“我说——你们真得想让她被选上吗?”
“选上的话,对方说不定会一鸣惊人。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
宁愿让这朵花烂在贫民窟的泥塘里。
也不想她明媚又自由的在阳光下绽放。
真是劣性根。
不过,每次从贫民窟淡青色、墙皮脱落的屋檐下走过的时候,确实会生出一种快意。
任你倾城绝代,却也不过和我同属。
三个男孩低下头,不发一词。
……
一号厅里面,已经有许多人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明信片推给这个因为迟到而被参赛方取消资格的失落女孩,不过他们谁的手都没有超梦导演金海的手快。
他把自己明信片放在簌簌手中。
“你的气质不适合当主持人,我拍过几部超梦,如果你有意向,来酒店的顶层找我就好。”
明信片落在簌簌的手里,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一张房卡。
——他是最优选项。
金海的意思非常明确。
女孩接住明信片和房卡,她低声说:“……谢谢,非常感谢您给我机会。”
黑色头发像是密林。
雪白的面孔好似深林里才会出现的妖精。
声调也非常轻,非常温柔。
金海见过许多人,每个想要在影片上一展天赋的人都在他面前展露过自我,有些人苍白如纸却想展现复杂,有些人浑浊与泥潭,却扯着纯白的大旗。
这些人在影片上都是失败的。
他们斑驳、黯淡、苍白、陈旧。
有特质的人物身上总会有让人想要探究的欲/望,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团迷天大雾。拨开迷雾,是如海般静谧压抑的黑森林,但迷雾闭合,却只静如纯白。
非常的、非常的特殊。
金海看着她身上陈旧的衣服。
他已经拿定主意,要捕获这个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女孩。他给了她一点思考时间,和她道别,从她身边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观望。女孩依旧站在那里,纵然已经看不清面孔,仍然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气质。
纯洁的、静美的、梦幻的。
金海喝了一点酒。
等他走回酒店。
房间里已经有人活动的声音。那股血气从胸腔涌上脸颊,金海兴冲冲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紧接着,有一个高大的黑影砸向他后脑。金海顿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很乱,他倒在沙发上,后脑疼得厉害,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却发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女孩。
她穿着那身粗陋的衣服,关切问道:“……您怎么了,还好吧。”
簌簌说她一过来,就看见房间门开着,金海不知生死的躺在地上,她原本想叫急救电话,但是和她一起过来的助理却表示不能叫人,免得公共知道,于是将金海暂时放在沙发上,等待急救小组过来。
“有人拿了我的房卡闯入了我的房间。”
金海忍不住将怀疑的目光投向簌簌,女孩露出歉意的表情,“正是要和您说这件事。”
和簌簌一起上来的助理连忙帮她解释:助理在楼下喝酒的时候遇见了簌簌,女孩询问他是否是金海导演的助理,随即告诉他,金海给她的明信片,还有一个重要物品丢失了。
给金海发消息,但是金海又没回。
他们这才匆匆上来查看金海的情况。
“您身体还好吗。”
女孩关切地问道。
金海刚要说没事,却连忙大惊失色地看向自己的光脑。
他藏在光脑里面的私密资料没了。
这些资料有多重要呢——足够决定金海的下半辈子。
他荒得六神无主。女孩安抚他,轻声说:“没关系的,对方如果是有备而来,一定会告诉你勒索条件。”
“你只要慢慢等就好了。”
金海慢慢安静下来,他好像泡在海水里面,随着女孩的安抚,所有的忧愁都消除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金海还是忍不住说,“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女孩露出柔和的笑意,“能帮到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