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堪直到客人走后还停留在班德路老板的脸上,他坐在沙发上想,如果这是他手里的金丝雀该多好,可是一个美丽的雀鸟,却有别人主人豢养。他想到自己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件白色大衣,很明显是研究院的衣服。
一个年轻有为的研究员,真是太前途光大了,他对镜自视抚摸着自己的肚皮都要深深嫉妒。
一个险恶的想法从他大脑里面升起,如果一只美丽的雀鸟没有了主人,会怎么样呢,这种澎湃的火焰摧使他找到了潘多,在班德路的豪华办公室里,潘多坐在皮椅上,他就像是班德路的皇帝一样将双腿搭在办公桌上。
“你让我对一个研究员下手?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抛开我另干?”
班德路将原委说出,他说:“最好的,最特别的,才是最吸引人的。”
潘多敲击桌面,“说出他的名字。”
班德路迫不及待地说出名字,潘多将这两个字记在心里,他将衣服搭在手臂上,信步走出俱乐部,一个研究员,前途多么广大,但是,死在曙光之前的有才能的人太多了,多一个或者少一个未必有人在乎。
他找到研究院里面的人脉,递给他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潘多询问:“你认不认识陆渔?”
对方捏着烟笑道:“哦,那个浑水摸鱼的家伙?”
“他跟着秦博士一起研究强人工智能的应用,这个家伙总是摸鱼,常常看不见人影。你找他有事?”
潘多意味不明:“有点私人的事。”
“呵呵。”对方掐灭烟,似乎意有所指,“那个家伙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什么时候死在外面也不好说,不过,就算他死了,也没有人会关心。”
潘多就要这句话。
“我知道了。秦安,我新得到一批物资,你有空去挑挑。”
“我就知道你那里有好货。”
春季的风还是有些冷,肆无忌惮地吹着,北方基地每日都会打开城门送一批又一批的佣兵外出探索。外界的丧尸病毒变化速率几乎是指数级上升,对环境和人类展现出超强的适应性。
如果一个地方经常被导弹轰炸,当地的丧尸会进化出坚硬的护甲、红外隐身能力、极快的速度,让佣兵们的外出探索一次比一次难。
簌簌回到俱乐部以后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道青了,不过美乐领着她的男朋友来见簌簌,客观来讲,两人不太匹配,注意到簌簌的目光,美乐不自在的抚摸头发,“簌簌你知道,我养家的压力很大,爸爸,妈妈和弟弟全靠我一个人支撑,做这份工作又是青春饭,不知道能做多长时间。”
“没关系的美乐。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是正确的,坚持下去就好了。”
簌簌摸摸美乐的肩膀,美乐靠在她的肩膀抽抽噎噎地哭泣,“这个该死的世界。”
亲爱的,说不定未来还会变得更坏呢。
美乐交了男朋友之后,不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她说自己的男朋友对她要求比较高,不喜欢她做一些抛头露面的举动,等男友转业,就让美乐彻底辞职,专心当家庭主妇。
“嗯……嗯?”
“万一他死了呢。”
簌簌忧愁的话引来了美乐的惊叫,她“呸呸呸”跳起来,“不准说这么丧气的话。”美乐紧紧攥着红绳,祈祷她的男朋友能够平安无事。
那天晚上,俱乐部里照常灯火通明,有熟面孔,也有新面孔,有些新面孔会迫不及待的点上昂贵的酒,蜂蜜一样的酒水随意洒在地面上,他们浪费酒,就像是在挥霍自己的生命一样随意。
俱乐部装点五颜六色的彩灯,忧郁的蓝色光芒,紫色的神秘光芒,像是一层又一层的轻纱披在她身上,她是隔着迷雾的深渊,使人迷失方向。一个男人对她说:“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他年轻有为,是队伍中的“先登”,虽然研究院里的人觉得他们是一群只有蛮力的武夫,但是在佣兵队伍当中,他强大,可靠,刚刚引领队伍以微小的代价清扫了济城的丧尸,带来胜利。
美乐挤进人群,她着急地询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林鑫?他也参加了济城的清扫任务。”
“额……我好像听见过他的名字。……请节哀。”
美乐崩溃地坐在地上,她抽噎着哭泣,说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弟弟,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出来工作,又累又没有指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她好的男朋友,又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没有人救我了!没有人爱我!”
美乐撕扯自己的头发,“你们都是凶手!你们为什么没有救他!”
她嚎啕大哭。
哭泣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红肿地目光看着簌簌。
“簌簌,如果你下午没有诅咒他,他是不是就能活着回来了?”
簌簌坐在圆椅上。
她很平静地看着美乐。
“美乐,你认为是我的错吗。如果我死掉,换你男朋友回来,你愿意吗。”
她在钻石一样的彩灯下,像是安静的魔女,在熠熠生辉,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地光芒。
“我愿意。”美乐轻轻地说出近乎耳语一样,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话。
“好的,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