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说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
张祁仁用着命令,有些冰冷的语气说出来这一句话。
“从前是从前。承诺只会在爱的时候才算数,现在我不爱了,自然就不做数了。”
“不爱了?”张祁仁有些发笑再次重复了段倚梅的话。“宝贝。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嘴巴里怎么吐不出一句我想听的呢?”
段倚梅跟张祁仁相处四年多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此刻的张祁仁耐心已经快要磨得差不多了。可是,他如今只想张祁仁快点发完火,然后或许能够放自己离开。
他不信张祁仁会一直关着自己。因为张祁仁对待从前身边的人都是好聚好散。他认为只要他将离开说出口,张祁仁就真的会放他离开。
“张祁仁。你放过我吧,我累了。”
张祁仁听后一把将段倚梅推开,他看着段倚梅笑了。
“你累了?我这几年怎么说对你也不算差,不过是我出去浪荡几天,你就开始说累了。我这几年,感情里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把你放在首位。遇到危险,也是先确保你的安全。就连钱财,我也是对你从不吝啬。你还想我要怎么做!”
“噗嗤。”段倚梅听后笑着摇头,他终于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张祁仁。那几天里,你去采蕊厅寻欢作乐,回来弄得一身都是暧昧过的痕迹,我说你什么了?是你自己没底线!”
“我没什么底线?”
“你自己说呢?你跟张祁学发生关系被我撞见,这还不够叫做没底线吗!他是你亲弟弟!我从前以为你知道分寸,可现在想,谁知道你还会不会跟刘澄良发生过什么!”
“啪!”张祁学一耳光直接扇到了段倚梅的脸上。
他扼住段倚梅的脖子,掐着他的动脉,感受着他血液的流动。段倚梅窒息得快发不出一丝的声音,腿挣扎着蹬了几下,眼球也有些充血。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张祁仁眼中的杀意。他知道刚才张祁仁是真的怒了。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就这样被张祁仁掐死的决心,可一瞬间张祁仁颤抖着放开了手。他拼命的喘着气,却还是不自觉的看着刚才那个一念之间想过要自己命的男人。
他看着张祁仁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那只掐过他脖子,打过他耳光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良久,张祁仁抬头。
“段倚梅。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呵……要不是我,谁在金陵看得起你?你在别的人眼中,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一个玩物……也只有我,把你当个人看待。”
“是吗?”段倚梅此刻也才明白。或许在张祁仁眼中,他其实和那些采蕊厅里面的人差别不大。大家都是玩意儿,只有他们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不是。
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而段倚梅这一类的人,只能做规则的遵守者。
“我段倚梅不怕你们这些权贵。若是怕,当年我也不会直接拒绝你父亲。你们把我当玩意儿,可我从不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张祁仁讥讽似的“呵呵”笑了两声。“你当真忘却你自己在床上那副讨好我的样子,有多下贱了?”
听了吗这句话,段倚梅下意识的想一巴掌抽过去让张祁仁闭嘴。可他还是下不去手。
他不爱张祁仁是假的,对张祁仁失望也是真的。不想纠缠,不想再提心吊胆更是真的。
“我再下贱,再如何讨好你,那也是从前的事了。张祁仁,我再说一遍,我们分开吧,我们结束了。”
“结束?不可能。没有我的允许我们不可能结束。你说好陪我一辈子的,就必须要陪我一辈子。”
段倚梅定定看着张祁仁,他冰冷的眼神刺痛了张祁仁。张祁仁也从来没有看到过段倚梅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辈子?张祁仁,你太恶心了。你这样恶心的人,前几日是跟张祁学,后面呢?是刘澄良还是张涵!”
“住口!”张祁仁听后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在衣帽间拿出他骑马时用的马鞭,狠狠地用力抽着。
直到抽得段倚梅身上几乎是道道血痕,他泄了心里的气,他才停止。而这样的过程中,段倚梅一声不吭,只一直咬着牙,皱着眉。
他最是知道如何惹得张祁仁生气。他也最能说出伤张祁仁心的话。
张祁仁蹲在地上,无助的看着那个鲜血渗透了衣衫,却还是一脸默然的男子。
“段倚梅,你说好一直陪着我的。我就糊涂了几天,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是算了。是根本不合适。
段倚梅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可却说不出话来。
他早对张祁仁没了信任。就像那次明明是他拜托张祁仁救下段秋然,他却疑心张祁仁会对段秋然做些什么一样。
“好……”张祁仁站起身,将手中的马鞭丢在地上。“我再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没想清楚,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此后一个月,段倚梅虽没有了锁链的束缚,可在他身边跟的全是张祁仁派来的人。他根本没有任何得机会离开曲水苑。
就连来往的书信还有通话,都会被人记录,他也根本无法正常的向外界传递消息。
张祁仁几乎日日都来,可是段倚梅却几乎次次都那么拒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