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祁仁仍旧没理他,打开了手中的酒,直接对口吹了一小半。
“香挽告诉我说,说她怨恨我……”
“我也知道是我捆住她了,她有自己想做的事。”
“但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接受她已经走了的事实。但这个事实是我最好的朋友知道,却把我瞒在鼓里。”
“可我之前明明跟你说,让你帮我打听打听。我说过哪怕因为一些关系,她在哪里,做什么,怎么样,我都可以不知道。我只想让你告诉我,她是平安的,这就够了。可我问你多次,你一直只说不清楚,没消息。”
“而且你是在她去世好几个月之后,等到我和张涵的婚事尘埃落定后,你才告诉我。你知道我心寒什么吗,我感觉你在利用我。”
“算了……其实我知道你和她都有不得已,我应该体谅你们,但是我心里面还是难受……”
林寒说完这句话看向了张祁仁,他还是那个姿势,看着远方,自顾自的还有些优哉游哉的喝酒。
说实话,看到他这个样子,林寒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到山脚下去。
真是过分啊,林寒心里面想到。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张祁仁终于转身看向林寒。“许香挽该说的应该在信里面都说了。”
“是!不过,我问的是你。”林寒走过去和张祁仁并肩而站,一起看向山下树林半掩,却难掩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妩媚金陵。
“为什么不去张府找我?”
“听下面的人说何家的小少爷去找你了,我怕去了坏你好事。干脆去你常去打麻将的地方等着。”
张祁仁挑眉。
“是吗?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你是当真伤心过度,还是想瞒着我什么?”
那日张祁仁和林寒在刘澄良办的宴席上闹翻后,他就想过,最多三五日,林寒必要找他。可如今一算,却过了八日。
林寒不是一个留恋过去的人,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就算再伤心,再生气,他也能调整自己情绪。他很清楚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不仅如此,张祁仁相信林寒能够理解自己。他也相信他和林寒二十多年的情意。
“瞒?”林寒无奈的轻轻笑了两声。“张祁仁,这几日你当真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张祁仁忽而心里面一下子落空了,一下子就有些紧张,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他声音都带着不可控制的颤抖。“林寒,你说清楚。”
“刘澄良可能还是要去北平。”
“什么意思?那边的局势那么乱,势力太多,他一个人去怎么行?”张祁仁一下子有些焦急,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急迫。
“这是没办法的事。外界都认为刘澄良是你的嫡系,毕竟他是从当你副官提起来的。因为你在北平呆过两年多,本来上面也是决议想让你当参谋,可是你父亲也知道,那是龙潭虎穴,所以也就只能先派遣了刘澄良去。”
“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毕竟他在金陵也才任职,没那么快。就算去,也是打着你的名号,说是监管,我想或许也要等个一段时间。”
“我爸他就没说什么吗?”
林寒稍稍叹气。
“当然反对了。可是毕竟最近两年张家、林家。你、我、刘澄良三人都是步步升迁,谁看了不眼红?这其中必然会触及侵犯他们的利息。所以,大家虽然不敢说什么,可心里早就不满了。
好歹张叔叔也是懂得一些道理,木强则折,风头太盛没什么好处。与其让他们合起伙来动手,不如做些取舍,主动分散些张家的权利。”
本来林寒也打算第三日的时候就去找张祁仁,可是却没有想到,刘澄良到了他家里。
刘澄良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林寒。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大概率要去,他也知道这是张委员的无奈之举,他也知道若是张祁仁知道此事,必当全力阻止。
毕竟,他也算是张祁仁和林寒费力才弄回来的。让他回去,看来也是想分散张家在金陵过于集中的力量。
“没事……”林寒拍拍张祁仁的肩膀。
“从前好不容易计划的,如今全然白费了。”张祁仁将酒瓶里剩下的酒全部喝光,然后一下子从山顶上朝着下面砸了下去。
“也是我们心急了。”
林寒看着张祁仁喝了整整一瓶子就有些醉意的模样,将他扶上了车。
话说完了,该回去了。
“你回曲水苑还是回张府?”
张祁仁看着窗外的景色,不自觉的想到了段倚梅。可是他又和张祁学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有些不敢见段倚梅。
“张府。”张祁仁说着违心的话。
林寒送张祁仁回家的时候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几日张祁仁并未和段倚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