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和刘澄良还有林寒说这些。毕竟在除却他的父亲还有他的视角里,大家以为李书桐已经死在了八年前。
谁都不知道,这一次处决的人员里有她现在的丈夫。张祁仁不想再让李书桐的生活再一次失去光彩了。
从前的李家一夕之间树倒猢狲散,李书桐一下子从千金小姐,变成现在只能顶着别人的身份活在阴影下,本身就有张家的原因。
几乎太多人都无法接受张家和李家走得太近。大家不敢动,没法动张家,只能从李家下手。
现如今,选择权又一次到了张祁仁的手上。从前的李书桐他不顾一切的救下,好不容易碰着一个还不错的丈夫,生活稍微平稳些了,他不忍心再一次推翻她的生活了。
“很喜欢吗?有多喜欢。”赵皎仪双手握住了张祁仁的手问着。
“特别喜欢吧。那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懂,没能力,也没珍惜。”
赵皎仪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然后问道张祁仁:“那个人,是不是我和她很像?”
张祁仁抬头看着她,有些诧异,说不出话来。
赵皎仪继续说着:“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愿意娶我是因为我和你从前喜欢的人是一个类型。”
“是……”张祁仁承认到。“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从前那位李小姐的故事,谁没听过呢?只不过,那位李小姐,已经故去了吧……”赵皎仪试探性的抬眉看着张祁仁说道。
她不敢说得太过于明白,可是她又疑惑。这一切的种种,分明指向的,都是从前那位故去的李小姐。
张祁仁用手轻轻敲了两下赵皎仪的额头,轻声细语的说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世界上当然没有过去那位李小姐了,现在有的,只有钱夫人。”
张祁仁这一句话说出来,赵皎仪也猜出来了七八分。可她此刻与张祁仁虽是表面夫妻,可到底还是一体,不禁担心问道:“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我父亲、我、段倚梅、她本人,还有你。”
赵皎仪放心了些,口中说着那就好。
“所以,你是想救下钱夫人的丈夫吗?”
张祁仁松开了给赵皎仪按摩着小腿的手,双手十指交扣,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赵皎仪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明白现在张祁仁的感性和理性两者之间相互纠结,犹豫不决。
但是张祁仁也很明白,她的丈夫,这一次是救不回来了。
“你心里很清楚结果,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钱夫人这件事。对吗?”
“嗯。”张祁仁将尾音拖得很长,像个犯了错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赵皎仪不想去劝,她也没资格去劝。她很明白,张祁仁心里面想得比谁都清楚。他现在做的一切,也都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她现在住在哪里?”
“饭店里,我看过,很安全。没人知道里面住的什么人,她这几天足不出户的,也没人见过她的样子。”
张祁仁办事算是妥帖。
赵皎仪不说话,感情这样的事,特别还是从前的旧爱,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张祁仁。
“我们见面……算不上和谐。她也知道,这件事的结果……”
张祁仁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和他现在的心情。胸口闷得难受,特别是当他看到李书桐现在的样子,心脏都仿佛一抽一抽的疼了两下。
赵皎仪拍拍张祁仁的背。
那天两个人见面的谈话的时候,李书桐就直接问着张祁仁。
到底处决她现在的这个丈夫,是真的他有罪,还是因为他一个华裔,如果公开处决他,更加具有杀鸡儆猴杀一儆百的作用。
张祁仁没法回答。
他当时看着李书桐的模样,当李书桐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既然没了转圜的余地,那就和钱夫人多说说吧。”
赵皎仪刚说完这句话,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姑爷。该用晚饭了。”外面的仆人这么说着,张祁仁看了眼赵皎仪,调整了些情绪后就让人进来了。
可当这老仆人一进门后,就发现原本盖在赵皎仪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来,一下子心急的嘴里碎碎念着就要给她盖上。
张祁仁一把抓住那老仆人的手,就问着她要干什么。
“姑爷,这夫人不能受一点风。受了风,对孩子不好。”那仆人一脸谄媚又刁钻。看得张祁仁很不舒服。
他一下子丢开老仆人的手。
“皎仪怀的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也会为她身子着想。你们许多时候也最好别叫皎仪难受。”
随后张祁仁又瞥了眼用晚饭的食盒。板栗鸡汤、流油肘子、八宝鸭、蒜泥白肉都是些荤腥。等菜品一个个都快拿出来完了,终于在里面见着了个炒豆角的素菜。
张祁仁这段时间里面,几乎天天都来,只昨天一天没来。但几天时间里,要么是下午来的,晚饭前就走了,要么是在外面用过了晚饭后,晚上来的。只两次在这里用过饭,但也都是午餐。
难怪赵皎仪没什么胃口了。晚上用这么油腻荤腥的东西,美其名曰着补身体,天天吃顿顿吃,怎么能不腻,怎么会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