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吗?”张祁学又重复了一遍问道张祁仁。
“怎么不是?”张祁仁知道这戒指一事仿佛触了张祁学的逆鳞,瞬间之中顾不得其他,只能反问。
其实这么多年在府中,张祁仁对待张祁学的一切,更多的是漠不关心。由于在外要维护着张家的面子,在他碰到些有关张家颜面的事情,或者是旁人欺凌他得太严重看不过去,有时候也会帮助一二。
此刻他不能这样对他说,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时候有多么偏执阴狠。看得出来此刻他也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如果此刻对他说出事实,无异于火上浇油。
还有两则原因。其一是往日里偶尔有事需要麻烦张祁学,但凡是他吩咐的,张祁学都办得很让他满意。其二是自从那一次枪击射杀,张祁学舍命也要跑过来护住他的时候,他也的确将张祁学当做了弟弟。
此刻,张祁学双手颤抖着抓住张祁仁的肩膀,力气有些大,捏得张祁仁也有些痛。
“哥哥。你、别骗我。”
他轻抚着张祁学的背,语气极尽柔和“哥哥怎么会骗你呢。”
张祁学了解自己的哥哥。他从来不会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对着自己说话,如果有,此刻他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呢?
哪怕他的话让人分不清真假,可是张祁学也愿意沉浸在这一份好不容易温和与对自己难得的耐心上。
他清楚自己的哥哥有时候会像个骗子。只是骗子最忌讳真诚与心软。而他的哥哥,二者皆有。他笃定张祁仁会对自己心软,不谈,至少他的哥哥对现在的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
“张祁学,我不骗你……”张祁仁又重复了一遍。
“哥哥。从前在家里,那些人都苛待我。有一次我被一个姨太太罚跪在中庭,她说我是外面的野种,偷取家中钱财。那天我发着烧,天又下着雨。是你经过中庭时让人把我拖了回去。
我没有偷家中钱财,那个女人,她只是想弄死我。他觉得我的存在,碍着了她肚子里面孩子的路。
还有一次,是在外面的交谊联欢上,是举办成人礼。那一次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他们背后都有人撑腰。所以他们聚在一起笑我,说我是张家没用的人。
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可是我被那么多的人指指点点,我依然觉得窘迫羞耻。
可是恰巧你最后来了,你当时一把拉过我,直接踹了为首之人一脚,还给了他一个耳光。当时你对着他们说我是你的弟弟,我的背后是你,从此后那些人当着我的面鲜少对我放肆……”
张祁仁听着张祁学絮絮叨叨说着从前的旧事。他是记得几件的,可是那时候他许多不过顺手之举,一句话吩咐下去的事情。或者是维护着张家的颜面。
至少那时候偶尔他会觉得这个弟弟有些烦,因为他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
或许在那个时候的张祁学会认为,至少跟着自己的哥哥,旁人看在他哥哥的面子上,也不敢对他如何。那时候,哪怕站在张祁学的身边,对于张祁学来说,也是对他的一种庇护。
“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事他们口中说的野种……所以他们从前会一直骂我,欺负我。”
“没有。”其实张祁仁从前虽然谈不上喜欢张祁学,但是至少也从来没有因为所谓的什么“野种”而讨厌过他。“你很厉害。你看你如今,开办刊印报纸,还成为了很厉害的作家,掌握舆论走向。至少……从前欺辱你的人,他们没有这么厉害,不对吗?”
果然,哥哥心软了。张祁学这样想到。他的哥哥,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哥哥。”
“嗯?”
“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别撒娇。你房间是没有床吗?”
张祁学将脑袋埋进张祁仁的怀里。“哥哥……就这一次。”
张祁仁无可奈何。
末了,张祁学告诉张祁仁,这有个管理情报的人叫做陈阳。倘若与他交好,那么在汉城的路,张祁仁会好走许多。况且汉城不同于金陵,在这里,陈阳几乎是一言堂。
张祁仁其实来了汉城许久,也有不少人邀请他去一些场合,但是他也只去了两三次。一是这汉城的人,他还未摸清套路。二则是,许多得局他也不必去。
“只有有一点。”张祁学有些迟疑的说着。“这陈阳……癖好有些不同寻常。若哥哥要去赴他的约,也该有点心理准备。”
张祁仁回想起了陈阳。陈阳前几天也问过张祁仁是否对汉城的情报是否感兴趣,只是前几日张祁仁病着,也未曾回复他。现下连张祁学也提到陈阳的名字,看来他这个人的背景,远比张祁仁想的要深许多。